关泽的手搭在她的腰上,看着铃,又笑了:“平时看起来挺成熟的,谁知道本质还是个小孩子,哎,不准暴力袭击!卖风铃的老太太盯着呢,像话吗。”
“她肯定见多识广,习惯了。”楚香瞄了一眼,偷偷说。
“人家是老人。”
“那你的手放在哪里?”楚香不服气。
关泽缩回手,仍规规矩矩牵住她。他们恋恋不舍地走完铃廊,看到汀步旁有两只白色的鸭子,正紧紧挤挨着,幸福地眯眼晒太阳。
沈园深处,假山旁边,两块镌刻《钗头凤》的石壁嵌在墙上。陆游一首,唐婉一首。各诉衷肠。
石壁沧桑古旧,不知流传许久,不知出自何人。楚香伸手去一摸。
“你看,错错错,莫莫莫。”楚香指着陆游词的那块。
“知道了,不是已经镇过了么,没事。”
“关泽,旁边有人吗?”
关泽四处张望:“没人啊,怎么?”
“我要代表现代女性向陆游示威。”
关泽喷了:“你想把它们砸了?楚香,破坏文物是犯法行为,你想想清楚啊,你不能为了陆游莫须有的罪名就对不起人民。”
楚香嗔道:“你在说什么啊。”
“那你想干嘛,在这儿绝食?”
楚香的目光已经像蚕宝宝的丝一样,柔软坚韧地缠住了他。
关泽再次把手挪到她的腰上,却停住没有动,声音不知不觉变得很低,轻轻说:“小姐,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们额头渐渐靠近,听见了彼此的呼吸。
“关泽,你的眼神不怀好意。”
关泽的手在她背上寸寸移动,最后触到她面颊上。他轻轻地亲吻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她的耳垂,她的脸。
“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他喃喃说。
楚香扬起脸,他的唇终于落到她的唇上。
他们彼此将舌尖小心翼翼地探过牙关,温暖的电流从口腔缓缓地,一直传递到脚趾。酥麻的快感麻痹了他们所有的知觉。他们闭着眼睛,都没有发现对方在微微地发抖。
两个人的初吻,发生在绍兴沈园,陆游千古名篇《钗头凤》的前面。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他们吻了很久很久,仿佛将魂魄也纠缠在了一起,直到一起喘不过气来,关泽才松开了她,却只距离她两厘米。他的手依然捧着她的面颊,好像准备随时再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