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铁哨很特别,系着的丝带是红色的,衬着黑色的风衣,显得鲜艳刺目。
他取下哨子,看着阿润,像是看着一个没有心、没有感情的人,事实上,此刻的阿润确实面无表情。
那只哨子被他放在唇边。
刺耳的声音在风雪中响起。
似乎是胸腔传导到口腔,又传导于这空旷大地的惊雷。
他一边吹着赤忱认真地吹着口哨,一边流着眼泪。
那双干净的眼睛,似乎亦变得灰蒙蒙的。
阿润看着他眼圈变得发红,看着滚烫眼泪流淌成赤裸裸的仇恨。
他强迫自己不可以回头。
可是,当他忍不住回头时,那个长凳之上,却已然空荡荡的。
阿润麻木地走到电梯之中,却被人摁下休止键。
他没有注意到来人,只是往电梯右侧挪了挪,留下足够礼貌的空间。
十三层的按键亮起。
那个高大的男人哪里不站,偏偏站在他的身旁。
他举止高傲,像是完全不认识阿润一样的神情,随意地开口:“你看起来像是快被冻死的样子。”
阿润抬起眼睛,是司徒斐。
阿润脸色发白,虚弱而憔悴,但这些跟寒冷毫不相干。
那个长凳上的男人仇恨的目光几乎令他鼓起的所有的杀死奎因的勇气瓦解。
“你是快死了吗,这副死样子。”司徒斐嫌弃地蹙眉。
阿润手指冰冷,怔怔地看着他,目光明明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却心不在焉、或者失魂落魄地思索着什么。
他压根没有在听司徒斐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跟你说话。”司徒斐不悦的捏着阿润的脸颊。
阿润轻轻抬起头:“司徒斐,你距离我,太近了。”
“所以,你是会吃人吗?”司徒嗤笑。
阿润继续轻轻开口:“也许呢。”
他很少用这样飘忽的语气说话,大多数时候,阿润显得稳重而严肃。
司徒斐伸出手,重重抱住他,让阿润完全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替他挡住了外界的所有的一切,轻轻开口:“那就再近一些吧。”
“反正你已经把我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司徒斐面庞依旧高傲,垂目,在他耳边,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