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庸全身抖个不停,喉咙一阵阵发乾,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刻消失。
长公主倒台,太子要清算她的党羽,武德侯府,首当其冲。
他现在只盼望,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牵扯出他献玉之事。
但事与愿违,很快就有官员站了出来,“陆凝真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太后曾经的掌事宫女芳姑姑。”
太子眸中墨色翻涌,“传芳姑姑上殿问话。”
芳姑姑完成了里应外合的使命,坦然出现在太子面前。
“回殿下,献玉之人正是武德侯程庸。”
程庸冷汗涔涔,连滚带爬地离开席位,跪在太子面前不停地磕头。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
那滴血玫瑰是臣的女儿给臣的,让臣献玉的主意也是她出的,臣真的不知长公主——呸呸呸,臣真的不知陆凝真为了滴血玫瑰而通敌卖国,臣只是……”
“你只是深信长公主权势滔天,追随她一定能保住荣华富贵,甚至鸡犬升天,对吗?”
太子对程庸的怒火格外强烈。
不仅仅是因为他和他儿子程静宣对沈玉禾和温家做的不耻之事。
更因为他想把程思绵嫁给梁屿川,把女儿当成巴结权贵的工具。
若是程庸承认自已的罪行,太子尚能佩服他的胆识和担当。
可他一被问罪,就毫不犹豫地把罪行推到了自已女儿身上。
程庸何尝不明白,他把程思绵推出去,也洗刷不了他的罪行。
程思绵也姓程,献玉之事是程家做的,谁是幕后主使,根本不重要。
因为在太子看来,程家是一体的,都是向长公主讨好献媚的。
他只是习惯性地懦弱而已。
就在程庸磕头求饶,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女席上两道目光,静静地看了过来。
程庸抬起大汗淋漓的头,和程思绵的视线对上。
程思绵目光贞静,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淡然娴雅的状态中。
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无关。
她缓缓地站起来,跪在太子面前。
“殿下,武德侯程家,献媚于陆凝真,罪恶滔天,罄竹难书,请殿下严惩不贷。”
程庸惊愕,失声大吼道:“逆子,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