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份认捐的清单飞快写下。
商人们眼中闪烁着精光,但此刻驱动他们的,并非利润,而是“国难当头,匹夫有责”的担当。
商路即国脉,南疆若糜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
朔方,一个偏僻的小村庄。
里正敲着铜锣,将瘟疫的消息传遍了家家户户。
村口的晒谷场上,很快聚集了朴实的农人。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默默的奉献。
张家汉子扛来了两袋新磨的、还带着麦香的面粉。
李家婆媳抬着一筐晒得干透的草药。
王家的小孙子,捧着家里仅存的一小块腊肉,怯生生地放到堆积起来的物资旁。
一个裹着破旧头巾的妇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银锁,那是她给夭折的幼子备下的长命锁。
她摩挲着银锁,眼圈微红,却坚定地将银锁递给里正。
“给南边病着的孩子……求个平安吧。”
——
自北向南的官道上,景象与大军南下时的铁甲洪流截然不同,却同样震撼人心。
一辆辆骡车、牛车,甚至人力推车,满载着成袋的粟米、小麦、成捆的药材、成坛的烈酒、裹身御寒的衣物……
正艰难而坚定地碾过碎石,向着南方的疫区汇聚。
“快些!再快些!”领头的车把式挥鞭吆喝。
“南边的兄弟等米下锅,等药救命呢!”
车轱辘碾过干裂的泥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北地百姓沉默而有力的心跳。
这绵延不绝的车队,如同一道道流淌着热血与温情的生命线,刺破了笼罩南疆的死亡阴霾。
护国筹饷司和抗疫分司设在京城和各州府郡县的分点,灯火彻夜不熄。
算盘声噼啪作响,登记造册的笔几乎未曾停歇。
来自北地、中原、乃至更遥远地方的捐银、捐物清单如雪片般飞来。
数额之大,种类之繁,远超预期。
“大人,幽州又送来药材三十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