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抿唇:“我当时是要打地铺的。”
“是,是我要求的。”
霍锦西从床上坐起来,紧盯着她的眼睛,“可我为什么要求你上来你不知道吗?”
孟南枝被他直视着,原本到嗓子口的那句:‘担心我着凉。
’忽然就咽了回去,睫毛轻颤,倏地垂下,遮着了眼底的震惊和无措。
“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
他的语气沉缓肯定。
“我真不知道……”
孟南枝飞快转开眼,心底生起无边的恐慌,好像她现在不是在万里高空的飞机上,而是在陡峭的悬崖边,脚下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你不知道你慌什么呢?”
霍锦西掀开被子下床,转而走到她面前,“你那么聪明,连潘二刚动一丁点念头你就察觉了。”
他伸手握起她的手,拇指摩挲了下她的掌心,“我以为,我牵你的手时你就明白我的心意了。”
“不要说了!”
孟南枝瞳孔剧烈一颤,手赶忙往后缩,但手心被他紧紧禁锢着,没能抽动。
“这次南非回去之后我会……”
“好,我不说了。”
霍锦西猜到她要说什么,出声打断她,“我们就当刚刚什么都没说过,你想去哪个房间睡就去哪个房间睡,我不拦你了。”
孟南枝狠狠吞了一下喉咙,挣扎了一下手。
霍锦西放开手,孟南枝转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到达门口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我只是希望,我不是第二个潘二。”
一旦对她动了情,就会被她毫不留情地抛弃。
孟南枝脚步一顿,而后快步离开。
霍锦西看着她迅速离开的背影兀自笑了笑。
要是她回眸看他,会发现这抹笑容里带了一丝苦涩。
等他再走出卧室时,走廊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霍锦西沉默,转而去了餐厅,从酒柜上拿下一瓶威士忌,再拿了酒杯,开了酒抿上一口,辛烈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他却尝出一丝痛苦的挣扎。
舷窗外是蔚蓝的天际,夕阳的光晕染红了云层。
他不甘心现在的状态,可却毫无办法。
毕竟当初在港城,他就借着潘二的这点破绽,用了点计谋才让她回了京北。
如今他走上潘二的老路,才发现根本无解。
不过比起潘二来,他或许有一线生机。
霍锦西抿了口酒,苦中作乐地想。
这个无解之题也困扰着孟南枝,明明他们的原则里,跟雇主产生了感情就必须得离职,可她在听到他掩耳盗铃般地说什么都没说过时,心底却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孟南枝自欺欺人地想,是因为她不想放弃高薪,也不想放弃……这么好的一份工作。
从那间卧室出来后她就躲进了离得最远的一间屋子里。
然而一抬眸才看见对面的木衣架上挂着件黑色羊绒大衣。
……
也就是说,这间才是他真正的卧室。
孟南枝转身就想出去,可刚打开门就察觉到一道身影路过走廊,又连忙关上门。
房间没沙发桌椅,只有一张床品都极其奢华的大床,孟南枝站了片刻,走过去,摸摸被子,果然触手柔软丝滑,她掀开一角坐在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