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陈平川回到那个破旧的家,将恢复自由身的消息告知父母。
陈仲和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拍着儿子的背。
罗氏则一把抱住他,喜极而泣,口中不停念叨着“老天开眼”。
平玉更是高兴地围着哥哥团团转。
一家人的喜悦还未散去,罗氏擦干眼泪,忽然想起一事:“当家的,明日是爹七十大寿,你准备贺礼了吗?”
陈仲和笑容顿时一僵,随后叹口气,摇头道:“还未准备……但我只要给了银子,爹就会高兴吧。”
他看向陈平川,问道:“平川,你明天留下给你爷爷拜寿吗?”
陈平川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对那个偏心到骨子里的老头,他实在生不出半点好感。
为了不让父亲陈仲和为难,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同时一个念头爬上来,他重新露出笑容:“爹,娘,你们不用准备银子了,我为爷爷准备了一份贺礼。”
次日,陈家正房大堂。
陈老太爷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旧长衫,端坐在一张吱嘎作响的破旧太师椅上,脸上挂着难得的笑容,准备接受子孙的祝贺。
二房一家人刚踏进屋子,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在了陈平川的身上。
“哟,这不是平川吗?怎么回来了?张府的活计不好干,被赶回来了?”大伯母刘氏面露意外,随后阴阳怪气地开口。
陈平川淡笑回应:“大伯母,我是请假回来,特意为爷爷拜寿的。”
“二嫂,你家平川如今可是出息了,一个奴才,还能从主人家请假回来,真了不得啊。”三婶王氏皮笑肉不笑。
陈平香和陈平娇几个小辈也跟着窃笑,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她们本就瞧不起陈平川,后来陈平川卖身当了书童后,就更瞧不起了。
罗氏却气得浑身发抖,当即就要发作:“你们胡咧咧什么!我家平川好端端的,是张家老爷特许他回来看我们的!”
陈仲和拉住她,低声劝道:“今天是爹的好日子,你就忍忍吧。”
拜寿正式开始。
大房的陈仲文携着妻子刘氏,领着女儿陈平娇上前。
陈仲文装模作样地展开一幅自己写的“寿”字,言辞间满是恭维之词,引得陈老太爷捻须微笑,却是一个铜板的寿礼也未见。
接着是三房的陈仲武和王氏,带着儿子陈平西、女儿陈平香。
陈平西那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几句吉祥话把陈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赏了他一把花生。
自然,三房也是分文未出。
终于轮到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