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盛财当场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大人!只要能救回小女,小人愿散尽家财酬谢!”
陈平川也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大人,小人认得那艘贼船,也记得他们藏匿的大致水域,愿为向导!”
……
天色将明未明,江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晨雾。
数艘官船如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破开水面,在陈平川的指引下,朝着绑匪可能藏匿的水域疾驰而去。
终于,在一处芦苇荡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河湾里,陈平川的目光锁定了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
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捕头伸出手指。
“就是那艘船!”
乌篷船上,钱三德一夜未眠,眼圈发黑。
他焦躁地在甲板上走来走去,压低声音催促:“堂兄,天就快亮了,咱们赶紧把钱拿到手走人吧!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张彪说陈平川那小子已经淹死了,可钱三德心里就是悬着一块石头,总觉得那小子邪门得很。
船舱角落里,张静姝被麻绳捆着,小脸苍白如纸,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此刻正惊恐地望着这两个决定她生死的恶人。
“嚷嚷什么!”张彪被他吵得心烦,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了过来,刚想发作,耳朵却猛地一动。
船外,晨雾笼罩的江面上传来一阵阵细微却急促的破水声,隐约还伴随着杂乱的呼喊。
他猛地探头向外一看,脸色骤然大变。
只见数艘官船从芦苇荡的各个方向包抄而来,船头站满了手持兵刃的衙役,黑压压的一片,已将他们的退路完全封死。
“不好!是官船!我们被包围了!”张彪操起旁边的腰刀,脸色阴沉。
钱三德吓得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甲板上,声音颤抖变音:“官……官府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堂兄,不如我们……我们降了吧!兴许还能留条活路!”
“蠢货!”张彪眼中狠戾之色一闪,一脚将钱三德踹了个跟头,“现在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他转身一把抓过角落里的张静姝,提到自己身前,锋利的腰刀抵在了她稚嫩的脖颈上。
冰冷的触感让张静姝浑身一僵,连哭都忘了。
张彪挟持着张静姝走上船头,对着外面厉声嘶吼:“都别过来!谁再敢靠近一步,老子先宰了这女娃!”
“静姝!”
官船船头,张盛财看到女儿命悬一线,只觉得肝胆俱裂。
他扶着船舷才勉强站稳,声音嘶哑地哀求:“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千万别伤我女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都给你!”
县令眉头紧锁,抬手示意捕快们切勿轻举妄动。他扬声道:“船上的人听着!你们已被重重包围,插翅难飞!速速放下武器,释放人质,本官或可酌情为你们求一条生路!”
“少他娘的废话!”张彪狂笑起来,刀锋又贴近了张静姝的皮肤一分,“给老子备一艘快船,再拿白银一千两!分文不能少!否则,我让这女娃陪葬!”
“我给!我给!”张盛财想也不想就满口答应,“别说一千两,就是一万两,我砸锅卖铁也给你凑!只要你放了我女儿!”
县令却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窟。
“张员外,这张彪手上命案累累,官府通缉已久。据卷宗记载,他每次绑票,收了赎金之后,都会将人质杀掉,从不留活口。”
张盛财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绝望了。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一个清脆冷静的童声响起。
“张老爷,县尊大人,让小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