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坐了多久,高挂的太阳都快要下山了。天空渐渐爬满了晚霞,那艳丽的色彩映照在棉花球般的白云上,很是壮观,真正是惊鸿的一瞥。
头脑昏昏沉沉的,被娃折腾的,唐颐也没睡好。脑袋一点点的,往下坠,可又怕压到宝贝,只好强撑着。
正晕乎着,肩上被人拍了一下,正好拍在她的痛处,唐颐惊醒,忍不住地叫出了声。
库里斯低头看着她衣服的黑印子,不解,“你怎么在这睡。”
她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声,道,“刚入睡,别吵醒他。”
库里斯伸了个懒腰,刚补了几个小时的睡眠,现在明显是精神奕奕。他摸了摸她的脸,拂开碎发,问,“你刚才一直坐在外面?”
她点头。
“辛苦了,谢谢。”
他会说谢,她有些惊讶,但随即道,“我不是为了你。”
库里斯笑了,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子,“你还要口是心非到什么时候?”
“没有。”她冷硬地别过脸,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手一抖,顿时又将怀中的小宝贝给惊醒了。于是,托尔拉开嗓门,又开始大哭特哭。
见他皱起眉头,唐颐忙道,“都是你,把他吵醒的。”
库里斯伸手摸了下他的脸,道,“这么一直哭,有些不寻常啊,该不会是生病了吧?我觉得身体有点烫,是不是发烧?”
唐颐根本没想到还有这出,听他这么说,她不由一怔,顿时没了方寸,“那怎么办?他还这么小,万一发烧烧坏了脑子……”
他按住她,让她稍安勿躁,“我带他去医院看看。”
唐颐不安,一把拉住他,道,“我也去。”
“你?”他看向她,眼底有些犹豫。
“让我去!”她坚定不移地重复。
本来是怕被同事撞见,所以才这么踌躇,可在看见她眼里的泪光后,他妥协了。被看到就看到吧,只求不再让她失望。
两人收拾了下,直奔医院。
傍晚时间,医院里仍然人满为患,多数都是战线上来的伤病员,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护士医生一个不见,显然库里斯的少校军衔在这里不起作用,等了老半天,还是没人接待。
大概是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到了托尔,他扭动着身体,舞动手臂挣扎,哭得是有气无力。库里斯的心都被他哭乱了,等了又等,终于沉不住气,让唐颐抱稳孩子,自己去捉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