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周她在学校后门被几个男生堵了,我正好去给弟兄送东西,顺手把人赶走了……
她就、她就说想请我吃饭道谢……”
“道谢需要跑到天上人间门口等你?”
我往前凑了半步,声音陡然拔高,指尖几乎要戳到他额头上,“需要拉着你站在冷风里聊十分钟,聊到眼眶发红、鼻尖发酸,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越说越气,心里的火气
“噌”
地冒了上来,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棉花
——
这小子就是太心软,见不得女生掉眼泪装可怜,早把道上那些
“笑里藏刀”
的把戏忘得一干二净。
看着他还在那儿低着头抠手指,我突然来了股疯劲儿,故意拖长了语调,捏着嗓子学胡莉莉那副柔弱的样子:“啧啧啧……
冷哥啊冷哥……
撒娇耍赖谁不会啊?”
我往沙发上一坐,双手往眼睛上一捂,故意发出抽抽噎噎的声音,“我、我也会哭啊!我哭起来比她还凶呢!谁、谁不会演这出‘柔弱小白花’的戏码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掉眼泪给你看?”
小冷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疯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嘴唇翕动着:“老、老大……
你别这样……”
“我怎样?”
我
“唰”
地放下手,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语气重得像敲警钟,“你知不知道她的底细?爸妈是干什么的?家里有没有跟道上的人牵扯?就凭她几句‘被欺负’‘好害怕’,你就信了?随随便便装个可怜,你就把朱雀的弟兄身份、把这天上人间的底细都快跟她说了吧?”
我越说越急,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两步,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知不知道朱雀的规矩?‘三不问’里第一条就是‘不明底细者不交’!万一她是青龙堂派来的探子呢?万一她是故意接近你,想打听场子的软肋呢?你这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别被女人的眼泪蒙了心!”
小冷被我骂得头垂得更低,肩膀微微颤抖着,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声音带着点哽咽:“我、我真不知道……
我就是觉得她……”
“觉得她可怜?觉得她柔弱?”
我打断他,胸口因为生气而起伏着,“道上的人,可怜的背后可能藏着刀子,柔弱的底下可能裹着毒药!我知道咱们朱雀护短,弟兄们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可护短不是你这么护的!护一个不明不白的外人,把自己、把弟兄们都置于险地,这叫蠢!懂吗?”
最后那个
“懂吗”
几乎是吼出来的,休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和壁灯轻微的嗡鸣。小冷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袖子抹了把脸,哑着嗓子说:“懂了……
老大……
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