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乱地移开目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他的睡衣衣角,脑子里飞速旋转找补:“没、没什么!”
我强装镇定地咳嗽两声,故意提高音量掩盖心虚,“我是说……
来、来给你们加油打气!对!到时候你们和肖哥谈判,我给你们端茶倒水,当拉拉队!”
话音刚落,我自己都想咬掉舌头
——
卧槽,这什么狗屁神经借口?谁谈判桌上摆着拉拉队?还端茶倒水?道上谈判要么刀光剑影要么唇枪舌剑,难不成我还得举着
“王少加油”
的牌子站旁边递矿泉水?这谎扯得连我自己都不信。
王少盯着我看了两秒,眼底的疑惑像被墨汁晕开的水纹,渐渐漫开更深的探究,却没再追问半个字。他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从胸腔里漾开,带着轻微的震动传到我耳朵里,温柔得像晚风拂过湖面,还藏着点看穿不说穿的纵容:“好啊,那到时候你可要站在我这边,举着牌子给我加油,不许偷偷给詹洛轩使眼色。”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指尖带着刚捂热的暖意,轻轻蹭过我发烫的皮肤,“不过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不用你操心,有我和詹洛轩在,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你往前冲。你乖乖待在我身后就好。”
我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把脸埋进他怀里不敢抬头,耳根烫得能煎鸡蛋。刚才那一瞬间的口误,简直比被肖哥的人堵住还惊险!幸好他没多想,不然以他的敏锐,肯定能察觉到不对劲。
“怎么突然脸红了?”
王少的声音里裹着浓浓的笑意,手指轻轻刮了下我发烫的耳垂,指尖的温度像电流似的窜过皮肤,“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事?比如偷偷给詹洛轩准备加油牌?”
“没有!”
我闷闷地反驳,把脸埋得更深,几乎要钻进他的颈窝里,声音被布料闷得含糊不清,心里却在疯狂复盘
——
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
“计划”、掀翻青龙堂旧势力的步骤图、整顿朱雀内部松散派系的名单、还有那句没说完的
“与肖哥谈判”……
这些藏在
“肖爷”
身份下的秘密,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的。他眼里的我,应该是会赖床、会怕黑、会在崴脚后哭鼻子的普通小姑娘,而不是那个在深夜里对着地图布局、用冷硬语气发号施令的肖爷。这种脆弱又温暖的平衡,绝对不能被打破。
“那就是累了。”
王少没再逗我,手掌轻轻覆在我背上,一下下顺着我的头发,像在哄受惊的小猫,“睡吧,刚才的话当我没问过。”
他顿了顿,指尖滑到我后颈,轻轻捏了捏那里的软肉,声音放得更柔了,“不管你刚才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不用急。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我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了,把脸贴在他心跳最清晰的地方,听着那沉稳有力的
“咚咚”
声,心里的慌乱渐渐被抚平。他的怀抱像个温暖的结界,把外面的刀光剑影、阴谋算计都隔绝在外,只剩下纯粹的温柔。后背刚才惊出的薄汗慢慢凉透,却被他掌心的温度烘得暖融融的。
“嗯。”
我闷闷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刚才那番心惊胆战的掩饰,比跟青龙堂的寸头老六周旋十分钟还耗心神。
原来当
“肖爷”
难,当藏着秘密的小姑娘更难。
王少低笑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抱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搁在我发顶,呼吸均匀地洒在我头发上。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那些关于计划、秘密、身份的焦虑都慢慢沉了下去。或许明天醒来,我还是那个需要运筹帷幄的肖爷,但此刻,我只想做个被他护在怀里的小姑娘,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怕。
在他轻柔的拍抚中,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留在脑海里的,是他那句
“只要你开心就好”,温柔得像月光,轻轻盖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