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内心的担忧只有她自己清楚,却从未对邶澜王表达出什么。上次救过两人以后,邬蜀月再也没有出现在邶澜王府之中。邶澜王打开窗户,坐在屋中品茗,已是入冬了,雪却迟迟没有下,空气中有些干冷。
秦依媣来看望过几次,但都被邶澜王拒了回去。上次白若娴摔了药碗后,管家就悄悄捡起了地上的碎瓷片,采集了些撒落在地的药汁,送到太医院检查,说是其中掺了慢性的毒物。知人知面不知心,秦依媣变得不得不防了,便将这些事情一一告诉了邶澜王。
除了白若娴和管家,邶澜王不见任何人。奶娘带着世子来过几次,但还是没有看见邶澜王一眼。
“听说玄烁那孩子挺喜欢你的。”难得听邶澜王提起世子的事情。
白若娴愣了片刻,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和萧玄烁也就仅仅见过两面,因为秦依媣的坏心思,让她对这个孩子并没有什么好感。闻他所问的话,白若娴尴尬一笑:“倒是每次见到我都会哭,怕是我伤的人太多,身上的煞气重,吓到了他。”
“你何时伤过谁,又哪里来的煞气?我不过想告诉你,离秦依媣的人远一些,那女人心机重,用孩子去害你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对了,关于邬蜀月的事情。我打算帮她复国,你觉得呢?”
“我与祁国已斩断关系,若复国不威胁到你的安全,我自然是没有意见。”避开了萧玄烁的话题,他们一家人的事,白若娴不好多说什么。只谈邬蜀月的事情,她还能插嘴几次。
虽然知道邶澜王面具下的那张脸,但白若娴始终都没有叫出那个名字。楚澜侧在众人眼中早已死去,如今他的地位、他的称呼很符合现在的一切,不想再挑起过往的一切,全然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聚集兵力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但计划中的事,要比他们想象的,来的快很多。楚国的现任国君,暴毙了。
至于死因,是纵欲过多所造成的。碍于丞相的颜面,没有人敢去责备皇后不称职。但大臣在私下早就议论开了,多数人说皇后就是个狐媚子,不知劝阻皇帝,不知严管后宫,简直是楚国的一个祸水。但责备是一回事,立新君要更重要很多。先皇只留下一位皇嗣,皇子还在襁褓之中,不懂人间世事。
小皇子若是登基,现皇后便是太后,登基以后太后垂帘听政。只是,一个连后宫都管不好的女子,又该如何去辅佐皇帝?有人提议,让邶澜王登基为帝,但丞相果断拒绝。邶澜王为人狠绝,他日为帝,必将重整朝廷,将丞相的心腹一一铲除,到时候何来丞相的立足之地?
淡然地听着外边的风雨,一切貌似与自己毫无关系,邶澜王的生活没有起一丝波澜。白若娴想着,曾经被太后控制的皇帝,若真的再为帝王,又该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不过,她倒是不希望邶澜王登基,以前的他已经很累了。帝王之事,是他不喜欢的,可当年命运逼他接受,最后才落得如此凄凉。虽不知,现在邶澜王的心中是否有变化,但她还是想要他安稳的度过一生。
邬蜀月养病出阁,便听闻楚国已经满城风雨。当邶澜王三字落入她耳中,她再也无法平静。
正是因为人们的想法不同,所勾出的命运也就不同。虽然,潜意识里想要让白若娴过的好一些,但她的行动,还是将两个人的命运推到一个高处。是掉入万丈深渊,还是俯瞰世事繁华,一切很难言说。
纵使大臣反对,但丞相还是让小皇子坐在了皇位上。皇后成为了太后,控制着新帝。而丞相,则就控制着太后,把握朝政。
皇子登基后,丞相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削弱邶澜王的势力。朝堂之上腥风血雨掀起,有人被流放,有人被满门查抄。但相同的一点是,他们多数人偏向着邶澜王。
邶澜王看着呈上来的信,漠然地关注着丞相的举动。任凭着丞相在朝堂中放肆,对他所做的事情没有插手一件。他读完信纸上的内容,放在火烛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第 133 章 惶惶不安
在夜色的掩饰下,穆池茜悄悄进入楚澜清的房间,本是一对夫妻,却碍于邬蜀月不能相见。她进入房内,抱住楚澜清的腰,自从西澈过被灭以后,她对楚澜清的任性就少了很多。
“出去吧,蜀月看见又该拿你发脾气。”楚澜清感受到腰间一紧,却不为所动,从书架上随意取下几本书,心不在焉地翻看着。
“楚澜清!我才是你的妻子,那个邬蜀月算什么!”他冷淡的声音无疑是刺激到了穆池茜,在这里受到那么多委屈还不够吗,楚澜清的冷漠在她的心上狠狠地捅了一刀。
“你害白若娴中了迷药的时候,她都知道,若是再惹恼了她,你觉得你有几条命?”长叹一声,楚澜清将书放回书架上,终于回过头看向穆池茜,有些无可奈何地问道。
这么多年,邬蜀月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若不是因为楚澜清护着,怕是早已经将她拉出去杀了。
“反正她现在病了,看这趋势怕也时日不多,我们杀了她好不好?把她手中的力量彻底夺过来好不好?”恨意和野心让穆池茜夜夜诅咒着邬蜀月死去,穆池茜也想复国,可邬蜀月没有 ;给她丝毫集中力量的机会,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邬蜀月的力量壮大,自己却没有一点法子。
“你这样做,只会惹来杀身之祸。”楚澜清将她推开,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命令道:“离开吧,我累了。”
他心中不是没有穆池茜的影子,只是为了完成要做的大事,必须要先将她抛开。也正因如此,他的冷漠几乎要把穆池茜逼疯。
翌日,邬蜀月终于从房中出来,她的脸色没有好转,从未见她如此憔悴过。穆池茜这一天没有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没有人在乎她去了哪里。邬蜀月则与手下的人研究着下一步的计划,楚澜清终于有了异议:“邶澜王在朝中的地位已经被削弱,手中更没有什么兵力了,我们不如换人投奔吧。”
自从上次在人前被邶澜王侮辱后,楚澜清一直就对他有敌意,更别提一起合作的事情了。邬蜀月又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她低眉在地图上勾画着什么,漂亮的指甲在每一处停顿的时候,都会留下一道印记:“不要只看表面的现象。”
她摇头,否决了楚澜清的说法。似乎下定了决心,只投奔邶澜王。
楚澜清怒极反笑:“你想要做什么?”
邬蜀月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