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夫妻间这用词,顾锦年心中一甜,“你这人真是不知情识趣,明明是可以说得醉心的情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竟就如此无味。”
姬修远不好意思地笑笑,“从没人教过我这些,确实是……不擅长。”
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字条,顾锦年塞回到姬修远手中。“你,你,这不就是我给你的吗?”姬修远顿觉受骗。“你为何说没有字条?”
“我可没说过,没有字条那句话,是你自己说的。”顾锦年笑吟吟地柔声说。
“可是你,刚才为什么?是我没写清楚?”姬修远想不明白她既然看了字条刚刚为何还要那样对待他。
“谁让你有事不和我提前商量就来吓人的?”
“你刚刚是故意的?”
“你觉得呢?”
“可是,我不可能什么事都要提前和你商量了才做啊。”
“嗯……”顾锦年貌似很认真地思考,半晌后,“归我管和归我爹、我大哥管的事不用和我提前商量,归你管的事就必须要。”
姬修远想了想,忽然发现,好像再没什么事是归他管的了。
四十七章 三座大山下的男人
……》
若说最近的大齐人民群众最关心的政治时事就是——顾家是否真的倒台?是否还有再次与洛元帅分庭抗礼的机会?
若说最近在大齐人民群众中流传最广的八卦猜想就是——帝后是否会失和?分居?还是彻底决裂?
若说最近让大齐人民群众震惊到下巴脱臼的财经新闻就是——顾家的万贯家财竟然都是用公款做的投资!顾家的产业已经全部被收归了有,大齐的各种行业由私营垄断变为了了家垄断。
若说最近的大齐人民群众中最有“冰火两重天”的体验的人就是——那些被顾海楼任用并重用,而且还在经营着顾家生意的官员们。从初时的惶恐不安到现在的平安无事,也不过是短短十天的时间。生意照做,只是从加盟顾家的变成了加盟了家的,反正钱照拿,官照做,以前的协议照样履行,不贪污就有生意,贪污就会变得一穷二白地并且会掉了脑袋地。
大人们很欢喜,群众们很沸腾,皇帝很欣慰。大齐终于要变成姬家的大齐了,大齐的权、钱、军、政终于要完完全全掌握在弘德帝姬修远的手中了。皇帝陛下正坐在龙椅上眯着眼睛畅想美好的未来,仿佛看到自己正奔跑在希望的田野上,眼前就有一轮红彤彤的大太阳,照得他整个人身心无比舒畅。一片乌云移过来,挡住了太阳也让姬修远失去了舒畅,他蹙眉,“别挡着光。”
“皇上是在和臣妾说话吗?”
皇后冷森森的声音让姬修远一个激灵警醒起来,漾起最甜美也最谄媚的笑容,说:“没、没看见,没看见是你。”
“你自己傻乐什么呢?”顾锦年顺势坐到了姬修远身边。
姬修远感叹着,“哎呀,老话说得好啊,没有白吃的苦也没有白受的罪,姬修远就快熬出头了。”
“皇上,没记错的话,现在正吃苦受罪的是我爹和我大哥。”
“那是,那是,我刚不是说了么,没有白吃的苦也没有白受的罪,这话同样适用于他们,同样适用。”
顾锦年没搭理他,吩咐香茗准备菜肴和换洗的衣物准备去天牢探监。姬修远静静看着她忙碌,心中的温暖与歉疚再一次同时升起。他知道她上一次从天牢回来后偷偷哭过,“倒台”的顾家父子在天牢中所受到的待遇,他不用找人了解也想得到,可是她却从没抱怨过更没有要求自己为她的父亲和兄长过得好些而下道旨意,“善待顾氏父子”这句话于他并不难说,但有可能说了便引人怀疑。他猜她是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她宁可躲起来哭泣也对此只字不提。走过去,紧紧抱住她的腰,让自己的胸膛贴着她的背,她一愣,停下动作,问:“怎么了?”“没怎么,就想抱抱你。”他伏在她耳边答。她一边做着无力又无用的轻微挣扎,一边将给父兄的换洗衣服亲手检视、打包再放到小箱子中,他就揽着她紧贴在她的身后像长在了一处。她笑,嗔道:“不怕被有心人看了传出去?你的皇后已经失宠,正被软禁。”他亦是低声笑道:“香茗胆敢将你我之事传出去,我就将她配给常宁做对时。”对啊,现在的凤栖宫里除了皇后之外,就唯有香茗一人在她身边伺候。失宠吗,就要有个失宠的样子,仍旧像以往那样前呼后拥的到处都是人实在是说不过去。他也因此得以偶尔偷着溜进来,像今日这样看她几眼、抱她一下再匆匆说两句话,偷情一般。此刻,两人都笑着,笑容里都有些许的辛酸,这样的日子不知还要继续多久?今日已经是事发后的第十六日了……
事发后一个月。大齐了内一片歌舞升平、繁荣昌盛。顾家的话题已经由街头巷尾热议的第一话题降到了倒数第几位,帝后那让外人看不清真相的朦胧关系也已退居在热议话题的第二位,现在占据在大齐十二个时辰内的热门话题排行榜榜首的是皇帝新宠之花落谁家大猜想。
姬修远在听闻神寂关于这个热门话题的汇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头疼,头疼欲裂。他原本想着能等来洛元帅有些动作,只没想到,等了月余,有动作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太后娘。
皇帝陛下摆驾,不,是奔赴慈宁宫。
“您能消停会儿,不掺和儿的事吗?”这是姬修远见到太后的第一句话,咄咄逼人。
太后撇撇嘴,“真是不孝啊,对拉拔你长大的母后就这样直脖子瞪眼的。当初哀家还不如直接生块排骨。”
“太后娘,您这么骂大姐可不太好。”姬修远瞟了一眼坐在侧首脸色铁青的长公主,也撩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