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来找臣妾该不会是只为了不住声地喊着皇后两字吧,有话说有……有话说。”顾锦年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会六亲不认,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不好到了极点,但是她刚刚仍然顾及到了最基本的礼貌,悬崖勒马没有说出不好听的那半句话来,已经算是给足了皇帝的面子。
皇帝自然不知道皇后这样叫给足了他面子,他觉得很没面子。他更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从来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从来没人敢这么不拿他当回事,皇帝很生气。
常宁带着人迅速撤离了帝后斗气的现场,因为根据他在皇帝身边十年的实战经验总结出,皇帝生气的表现形式通常有两种,一种是,当场拿常宁出气;另一种是,一直拿常宁出气。不管是哪一种,常宁都不希望发生,所以他撤了,连带着其他所有宫内的人也都撤了,因为帝后对垒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
当皇帝发现常宁已经消失不见后,他更生气了,但是他又没办法把这些气发泄出来,因为常宁不见了。这是一个诡异的因果关系,却一直被皇帝遵守并执行着,从不曾打破。皇后不知道皇帝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气,也不关心,实际上她什么都不想关心,脑中一片空白。
两人一直不言不动地僵持着,皇帝渐渐坚持不住了,他站累了,他还很渴,正当午的大太阳罩在头顶晒得他头晕。皇帝一向不具备什么钢铁般的意志和不屈不挠的精神,他很快便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觉得一直站在这里瞪着皇后的头顶是一件很傻的事,而且还很累。所以,他绕过窗子走进了皇后的寝殿,一杯茶就放在迎面的小几上,皇帝陛下用训练有素地优雅姿态端起茶盏迎合着内心的迫不及待,凉茶滑过喉管的舒爽感觉让他暂时放下了对皇后的仇恨。大马金刀地坐下来,他看着皇后的侧影,问:“不想知道朕来做什么?”
“不想。”
姬修远凝眉,“你就连问都不想问一句?”
“臣妾不问皇上也会说的。”
“你、朕还就不说了。”
“随便吧,反正也不是臣妾非要知道。”
“你、朕怎么就会娶了你了?”
“因为皇上缺钱。”
“你、皇后你够了。朕忍你很久了。”
“皇上,你也够了,我也忍你很久了。”
“顾、锦、年!”
“姬、修、远。”
“你、你刚刚叫朕什么?”
看着皇帝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顾锦年不屑地道:“叫你名字了,怎么了?废了我还是杀了我?”
“不是,你、你、不是,皇后,你、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女人猛于虎这句话是皇帝一直深以为意的,一个情绪多变的女人要比整个朝堂上拉帮结派的狡诈朝臣难对付多了,因为朝臣们再狡诈也不过是争名夺利,出手过招也不过就是那些套路,可是在情绪里的女人,那是根本就不会按照套路来的,或者说她们根本就没有套路。这一点,作为皇宫内绝对的弱势人群,皇帝陛下是深有体会的,也是深受毒害的。
被皇帝有些惊慌的表情触动了,顾锦年恢复了些理智,不禁用手掌支着前额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犯脾气了呢,怎么就忘了默念那三句心经了呢?自己不应该是淡定的顾锦年,温柔的顾锦年,永远面带微笑的顾锦年吗?现在可成了什么了。她缓缓站起行礼,“臣妾失礼了,请皇上责罚。”
看着恢复常态的皇后,姬修远竟隐隐有些失望,老实说,他更喜欢刚刚的顾锦年,那样的顾锦年才让他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而现在的顾锦年,仅仅是一个带着皇后头衔的人偶。他低声一叹,拉了她起身,“怎么了?和朕说说?”
顾锦年摇摇头,“还是皇上先告知臣妾来意吧,别耽误了皇上的事。”
“朕过来就一定有事要你做吗?就不能是单纯为了来看看你?”
“对臣妾一个月不理不睬,今日来看望臣妾,不会真的是因为分外想念吧?”
姬修远大笑,“皇后是在说朕小心眼又势利吗?暗示朕是有事就理你,没事就淡着你。”
顾锦年淡笑道:“皇上不是早就承认过自己小心眼了吗,何须臣妾再说,臣妾只是单纯在暗示皇上是用人朝前不用人就朝后。”
“这次你可是错了。朕还真的是为了皇后而来。”
顾锦年不明白,在她的心里,皇帝永远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而现在,变成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总之是没安好心。
皇帝还在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