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你路上要乖,不可以闹,不可以任性,要听话,知道吗?”玫卡不放心地叮嘱儿子,“到了南僵,要乖乖听外公的话,别以为到那里就没人治你了!”
临风难得没有回嘴,揉揉眼睛,忽然抱住玫卡的腿,可怜兮兮地问:“妈妈,我一定要去吗?”
玫卡本来硬下的心忽然柔肠千转,心中一酸,眼泪就要冒出来。
“你不是一直都想去玩吗?外公好想临风,乖乖去陪外公好吗?”玫卡哽咽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妈妈……妈妈忙完了就去找你好吗?”
“哦~~”临风放开了手,任一旁的侍女抱起来,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嘴里哼唧:“好了好了,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别哭啊,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
“……”本来悲伤的情绪被这小屁孩一闹,变得哭笑不得。玫卡用手指戳了下临风脑袋,又拉过来对着脸猛亲,直亲到他一脸的厌恶才放手。
“好了,去吧!”玫卡拍拍手,放他们上车。
同行有五个侍卫,一名侍女,都是挑选出来的心腹之人。玫卡不敢把临风放镜安城内,想来想去只能放回她娘家。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真正毫无牵挂地去做了。
看着马车渐渐远行,玫卡的笑容渐渐凝结起来。她低头以右手抚摩着左手上带着的戒指,嘴里轻吟:“相公,我定为你守住镜安城……一定。”
临风车队三辆小马车,一路西行,三天后抵达了沧宿县。
沧宿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曾经作为中部一个繁华的县城,如今却多少有些荒凉之感。
荒凉到不是因为和契沙的战争,更多的应该是国内惶惶不安的人心。毕竟汉统这几十年繁荣下来,根基强健。
路上临风一反常态没有表示出过多的好奇心,只是偶尔拉开帘子望望车外的风景,偶尔发发呆。
他不傻,他懂娘亲为什么要把他送去南疆。
他恨,自己那么小,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只能是累赘。
可临风当时却不知道,这一行,会改变他的一生。
宁夏九死一生,终是没死。
她醒来过,昏睡过去,如此,终于在第七天,低烧退了下去。
御医说因为毒素未清除,才会昏睡,退了烧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阿木图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迷离的眼神渐渐聚焦,碧玉水眸凝了清晨露珠的光彩,也仿佛九死了一生。
“水……”她声音很低,很嘶哑。
这些天,除了药,他都会喂些流质食物给她。这些天来,厨房里的粥一直让人煲着,煲烂一锅再煲一锅。虽然御医们每个人都摇着头一脸绝望,可是他依然相信她会再睁开这双眼睛看着他。
钟宁夏不是懦夫,是最勇敢的女神。
他的女神。
钟宁夏被扶着坐起,靠在阿木图的胸前,他双臂环抱着她,手中端着茶杯,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
这是生存的本能,在意识凝聚起来前,身体会自然行动。
宁夏缓缓凝神,然后打量着周围,视线最后落到拥抱着她的这双手上。
宽大的手,和这个怀里独特的气息……
“我死了吗?”她问。
“没有”回答她的声音比她的还要哽咽嘶哑。
哦,她还是没死。
流夕你骗我……你说了要带我走,最后却抛下我;你说了那包是毒药,全部吃完就会死,可是我还是没死。
流夕你是骗子!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