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失魂落魄的墨玉没有发觉前方之人是谁,毕竟此处之人尽数非富即贵——
一瞬间,擦肩而过。
“……废物。”
墨玉骤然瞳孔紧缩,抬眸看向擦肩而过之人——
男人居高临下,高大的身形略微遮挡住了日光,他的唇角难得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晦暗的双眸只是漠然垂下。
在墨玉怔然抬眸的时候,又是一声,夹杂着若有似无嗤笑、漠然倨傲、肆意、低哑的。
“……废物。”
道完这句话,陆煜行一瞬间恶劣扯起唇角,露出阴湿寒气的犬齿,饱含近乎泥泞而出的恶意。
然后一瞬间,擦肩而过。
身后的奴仆随着他前行,男人的身影高大挺拔,肩宽腰窄,脚步没有因为刚刚的小闹剧有片刻的迟缓。
——倒是有,略微踉跄了一下。
只留墨玉一人,面无表情,怔然在原地,他的手放在拔出来些许的剑之上,“滴滴答答”,血顺着手心往下流。
血肉飞卷,血肉模糊。
——
离去之后,陆煜行还颇有些愉悦地眯了眯双眸,直到踏入容王府邸,笑容才收敛而下。
倒是腰酸腿疼,脚步略微有些怪异。
总归陆煜行在战场上丢了半条命,也能挣扎着爬起来撕咬去对方的喉咙。
他只是脚步些许虚浮,强忍着不适,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波澜。
不留痕迹又餍足弯了弯寒狭的双眸。
直到抿着茶水,等候在容王书房里,抬眸见到穿着松散外袍,倦懒而出来的容王独孤凛之时——
独孤凛身形高俊,披着玄色的外袍,脖颈带着些许暧昧的红痕,矜贵沉冷的脸上满是倨傲的笑意。
见到陆煜行来了,独孤凛慢条斯理给自己斟了杯茶,坐在了主位之上。
“……美人榻?”
陆煜行略带嗤笑扫了他一眼。
似是讥诮他一个礼佛之人,刚刚从美人榻上下来,檀香亦压不住春情。
……恶心。
——哪怕陆煜行今天早上,也堪堪从美人榻上挣扎爬起来,还强撑着给白御卿清理的床褥,现在身体里还有着东西。
小腹都略微发胀。
陆煜行另一只手的指尖摩挲了一下小腹。
嘶……
独孤凛抿了口茶,不置可否,只似笑非笑看他,轻飘飘把问题抛给了他,嗓音低哑夹杂笑意,“若侯爷想要,改日本王便送些美人入侯府?”
陆煜行冷戾抬眸,止了他的调笑。
“王爷若叫本侯来只是为了扯这些,本侯便走了。”
“……当真不要?”
男人略微遗憾半阖眸,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随后,门口传来“吱呀——”开门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