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正午,阳光依旧灼眼。
杨今予看到闫肃西装笔挺的肩头被勾勒出金边儿,柔软干净的头发随他的步伐抖动。
他的少年阳煦山立,一步一步靠近他面前。
学生会的其他人鱼贯而入,分工合作,从最后一排往前查,闫肃便顺理成章承包了杨今予这一列。
“picipici——”陈兴发出点声音,与闫肃打了个低调的招呼。
闫肃冲他点点头。
陈兴:“大班长,轻点查!”
闫肃露出一个很官方的微笑,然后在杨今予脚边单膝蹲下,开始有模有样搜查桌斗。
杨今予端坐着。
只需要一低头,就能看到闫肃头顶的发旋,发丝毛茸茸的贴到了自己腰侧。
如果不是在执行公务,任谁看了都有种想要伸手rua一下的冲动。
他的桌斗,那可太精彩了。
有早晨闫肃给带的豆浆杯,有打火机和烟盒,还有随手用试卷叠的青蛙、替陈兴李飞保管的书。
整一个违禁大户。
闫肃的手指刚碰触上他的打火机,杨今予突然不动声色在闫肃脑袋上弹了一下,闫肃仰头与他对视。
杨今予下巴指了指,示意闫肃看里面。
从闫肃俯视的角度看,耳根刷得一下红了——是一张约会路线图。
违禁书刊罗列起的书墙处,明目张胆贴了张便利贴,像支招摇的旗帜。
“明天骑自行车去吧?”
落款用红笔画了一朵小花。
闫肃不动声色揭掉那张便利贴,在无人可知处塞进了口袋。
他睨了杨今予一眼,无声控诉着:好好上课。
学生会气势汹汹地来,又满载而归的走,杨今予目送闫肃离开他们班,才松开一直咬着的舌尖。
短暂的一面,似乎用尽全力才能粉饰太平。
他揭开手里的一本习题册,扉页的空白纸上,全是杂乱无章的红笔划痕。密密麻麻,有如无处安放的思绪。
新学年,高四教学楼的围墙里也重新大换血,注入了新面孔。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心有不甘,抵死挣扎的人。
唯一没变的,是倚在围墙后抽烟的谢忱。
杨今予走过去:“火。”
谢忱把打火机丢过来,沉默着看着杨今予吞云吐雾。
对于中秋之夜,他们心照不宣,无需多言。
直到杨今予一根烟抽完,准备打道回府,谢忱才伸手揪住了杨今予的后衣领:“喂。”
杨今予心不在焉回头。
谢忱唱了一句没头没尾的朋克:“现实就像广告,没有什么味道,只有音乐是我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