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很想见见闫肃。。
什么都不干,就只是看着他,耳朵里就会有溪流环佩、沙漠绿洲。
再看看他,温柔又古典的眉眼。
杨今予在这种亢奋里,犯了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说走就走。
凌晨四点的夜路,很荒芜,仿佛整座城市里只剩下他一个独行者。
秋色在他头发上结了层薄霜,空气是墨色的混沌,他披着这样的混沌,一路走一路放歌。就这样赶在黎明前,徒步到了烟袋桥上。
黎明之前的烟袋桥,一切还未苏醒,他是第一个跟浅水里的波皱说早安的人。
既视感回到了某个星汉低垂的夜晚,他遥望远处的灯语,准备了满腹情歌要唱给电话听。
五点整,远处阡陌的旧巷里传来鸡鸣狗吠,天际也泛鱼肚白,但月亮还挂在将明不明的天边。
日月同辉,他等到了他的少年。
闫肃捧了杯热豆浆,应该是在胡同口的早餐摊买的,里面还打包了要带去学校给杨今予的水晶烧麦。
在离圆拱桥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一道再熟悉不过的清瘦身影,映进闫肃视野。
闫肃陡然顿住,怀疑是豆浆热气熏人眼花。
他有点困难地抬手,在眼睛上抹了抹。
杨今予倚在石桥的围栏上招招手,随即噙笑走下了桥。
闫肃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忙收了胳膊,将衣袖拉过手腕。
他对上来人的笑脸:“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接你一起上学。”杨今予说。
这个「接」字,被他自以为是地说出了霸总接娇妻的气势。
“你。。”闫肃纳闷住,“这么突然,什么时候来的?起得这么早。”
杨今予只笑笑,不说话。
他跟在闫肃一侧,时不时看一眼闫肃往嘴里送的豆浆吸管。
闫肃被这样奇怪的眼神注视着,按捺再三,徒生一丝惶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吗。”杨今予状若随意地将手插进裤兜,大概是想耍帅。
他手指无意识地在烟盒上敲着节拍,语气不乏怨气:“不然到了学校又是一天见不着人,早知道我选理科好了。”
“闫sir,现在跟学校说转科还来得及吗?”杨今予还真想一出是一出。
闫肃无奈:“不能,而且。。你的情况选文是对的。”
杨今予不满地皱皱眉:“。。”
我怀疑你在骂我,但我没有证据。
闫肃藏在豆浆杯的掩护下,偷偷笑了一下。
他们走出烟袋桥,人行道一侧的白杨树临风簌簌,天际有条金色的线逐渐若隐若现。
闫肃见杨今予突然眺望着远处,嘴里在默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