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师意味深长又恰到好处的皱起眉,嗔道:“你刚转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表现的,那时候多骄傲啊,现在怎么这么收敛?小天才可不能有自卑心理啊,自信点,老师相信你很厉害。”
杨今予瞳孔里闪过一点意味不明的东西。
但他很享受范老师用这种「不像老师」的语气跟他说话,于是由衷点点头:“谢谢,能分到你的班级,我很幸运。”
“上次春游,你说把歌写完就拿给老师听,现在写完了吗?”范老师话锋一转。
杨今予慢半拍地反应了一下:“哦,写完了,老师现在听吗?”
说着,他朝校服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手机。
范老师有点奇怪地瞪了他一眼,好像有些一言难尽。
杨今予愣了愣。
下一秒,他知道是哪里怪了。
范老师伸手,不留情面地把手机从他手中抽出来:“好啊,你的手机果然没上交,我就说今天点数的时候少了个人。”
杨今予:“。。”
“咳,那个。。老师。”杨今予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尴尬:“。。其实是忘了你信吗。。”
范老师不由分说站起来,晃了晃手里的战利品:“行了,我下节还有课,挂完水自己能回教室吧?晚自习放学跟大家一块找我领手机。”
杨今予一失足成千古恨,舔舔嘴唇:“。。能,老师再见。”
相比校医务室的「温情」,理科1就没那么好过了。
气压降至到了冰点,窗外还来了名不速之客——李巫婆把闫肃的家长叫来了。
这是闫父平生第一次,来学校不是参加花团锦簇的家长会,也不是接受优秀学生颁奖礼,而是被「叫家长」。
文理科教学楼之间的距离,被「课下3分钟」给隔了道天堑,就算刘翔来了,也不够卡着上课铃跑个来回的,白天串楼的机会实在不多。以至于杨今予听说这事儿的时候,已经是晚自习放学了。
他还在班里等闫肃来找他一起放学,等来的却只有谢天一个人。
小天抹了一把汗:“哎哟最后一节拖堂,烦死了,曹知知宿舍都快熄灯——啊闫肃啊?上午升完国旗李巫婆把他爸叫来了,然后大班长就被他爸带回家了,我还以为他跟你说过了呢。”
?并没有。
杨今予连今日份的天空照都没收到。
小天儿的话不禁让他心里一紧,闫肃该不会又被他爸关那什么祠堂了吧。。
这样想着,杨今予眉头微微一皱,提议:“要不。。你们先去排,我去烟袋桥看看情况?”
谢天呆愣片刻。
随后只见他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一慌神,猝不及防张开双臂摆了个「此山是我开」的姿势:“你不能去!”
当然不能去,其中原由别人不知道,可他在这场保密的「离家出走」里可是完全知情的。
闫肃他爸要是见了杨今予,这不火上浇油么!
杨今予被谢天这么大反应搞得很迷茫:“嗯?”
谢天眨眨眼。
小天儿同学一直是个开朗直爽的热心肠,跟谁都坦诚以待,某种意义上来说同曹知知属性相同,都是会把第一反应写在脸上的人,不太会藏着掖着。
即使家里经商,耳濡目染地教会了他怎么虚与委蛇,但他自己却是个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性格。
以至于这番下意识的情绪太过仓促,他自己立马梗了梗脖子,有点想回到一秒钟前,割了自己的舌头。
谢天咽了咽口水,祭出傻笑大法:“你要去了咱们排练怎么办,明天早读不就又见着了吗,到时候我问问他。曹知知还在校门口等着呢,先走吧,别让一个小姑娘干等咱们。我哥呢?我先去他们班叫我哥出来!”
但敏感如杨今予,还是捕捉到谢天一闪而过的尴尬。
“不对。”
他皱眉琢磨了一下,直觉说不上来的奇怪:“不对。”
谢天忙转到杨今予后背,推着他离开教室,暗自狂汗:“什么对不对的,难道抓紧排练不对吗队长,清醒一点月底就要演出了!”
杨今予被推出去,见谢忱也正出教室往这边来。
他思忖着咬了咬嘴唇,还是暂时压下了心中疑惑,决定先不要把个人问题,带到乐队紧迫的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