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妈离谱,这该死的石膏,该死的贪恋,该死的自己。
小天儿的手指飞快跳跃在黑白琴键上,他抽空看了一眼贴在琴板上的小抄,变化多端的和弦被他严丝合缝复述出来。
台下的动静,他没办法分神看,极具吸引力的欢呼声塞满了耳朵。
“就TM离谱——”
就他妈离谱,这该死的天资,该死的告白夜,该死的古典后遗症。
忱哥墨镜后的眼睛没有人能看透,他也似乎不喜欢演出时有人看清他的脸。弹吉他时会稍微侧身低头,唱歌时麦架直接挡住了他鼻子以下的轮廓。
他是台上唯一不会轻易跟着旋律舞动的乐手,杨今予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就他们离谱——”谢忱最后一句,声嘶力竭拉长尾音,收拢主题。
就他妈离谱,这该死的蒲城,该死的世界,该死的一切。
陆鼎记的酒水价格比较亲民,场内观众举着酒瓶子乱蹦跶的不在少数。五首歌唱完,醉鬼们起哄,但不是安可——
安可当然是留给压轴乐队的。
曹知知清了清嗓子,走到台前cue流程:“感谢与大家今晚的相聚,我们这支小透明乐队的歌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关注一下我们下次演出哦-现在拜托大家聚拢一下,我们拍张合影留念!”
小天儿跑上鼓手台,把杨今予架了下来。
四个人在舞台上席地而坐,背对观众。
事先沟通好的工作人员跑到舞台最高处,举着单反,记录下这场live的大合影。
咔咔拍了两张。
工作人员开始兵荒马乱的为下一个要上场的乐队清场,杨今予跳下舞台时,看到观众后方赫然举起一支大旗,是下一个要下场的乐队logo。
把谢天馋得不行。
他听到小天儿跟曹知知嘀咕:“什么时候能不跟人拼场啊,做我们自己的专场。”
杨今予把自己的鼓棒收进挎包,说:“会有的。”
作为第一次在livehouse演出的新乐队来说,今天的效果算是不错了。
要说酷哥到哪都是招人精,他们一结束,就有几个胆儿大的女孩围过来,问谢忱要微信。
谢忱干巴巴往杨今予后面一站,张嘴扯谎:“我们队长不让私加微信,得问队长。”
这几个女孩应该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没有十几岁小姑娘那般扭捏,姑娘们一对眼,一窝蜂把杨今予围了起来。
演出时通常是看不清鼓手的,这么近距离看,她们发现鼓手也是个俊秀的小帅哥,立即调笑起来:“弟弟好帅啊,加微信扩个列吗?”
谢忱只顾在一旁偷笑。
杨今予掀起眼皮想瞪谢忱,眼神刚扫过去,几个女孩身后不远处,一道白色身影闪过,很快隐没在人海。
杨今予一愣。
他条件反射得推开了最前面的女孩儿,拔腿追了两步,朝外面喊了一声:“闫肃!”
被推的女孩险些没站稳,脸上挂起不悦:“哎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杨今予视若无人地逆着人潮往外挤。
一瘸一拐的,边跳还边四处寻觅。
曹知知一头雾水:“同桌干嘛去?闫肃?闫肃没来啊,下午不是还打过视频吗。”
谢忱立马察觉出不对来,扭头交代谢天:“给闫肃打电话,你俩别乱跑,待着。”
说完便拔腿追了出去,留下谢天和曹知知俩人面面相觑。
小天儿不好意思,跟那几个姑娘点头抱歉:“不好意思啊姐姐们,谢谢你们喜欢离谱,出了点小意外。”
那几个姑娘说了句「不加就不加,至于吗,没礼貌」,甩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