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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杀手的自我修养（第8页）

“你会拆？”

“赶鸭子上架吧。”

“我能帮你什么？”

“笔本、我说、你写。”

“好。”

“873878。”陈大兴吐出一串数字。

“这是什么？”

“我的存折密码，里边有30万的，是我的养老钱，存折在我养老院床上的枕头里缝着，我一没老婆，二没儿子，万一出了事，就把钱交给我徒弟。”

“陈师傅。。。。。。你。。。。。。”

“记完没有？记完了就滚蛋！”

“我也是警察，我不怕死，我陪着你。”胡陶一拍胸口，就要上前。

“滚蛋！下面那么多人等着你疏散呢，你陪着我算怎么回事？你这人虽然又笨又死板，但人不坏。。。。。。我要拆了！滚！”陈大兴手里剪刀向上一划，将口子开得更大了一些，两手哆哆嗦嗦地比划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敢真拆。突然，陈大兴眼角一瞥，目光穿过一楼的玻璃门，落在了马路对面的地铁站牌上。

“地铁！地铁！胡陶快去，对面地铁站，推个防爆球过来，快！”

胡陶猛然回头，眼中精光一声喊，高叫了一声“漂亮”，随后掏出对讲机，两个支援警员收到命令，拔腿狂奔。

陈大兴死死盯着计时器，随着数字不断减少，陈大兴的心脏也越跳越快，就在倒数计时逼近“50秒”的时候，支援的警员冲进了医院大门，推着防爆球上了二楼。

“别过来那么多人！”陈大兴一声喊，胡陶接过了两个年轻民警手里的防爆球推车，又稳又快地移动到了陈大兴面前，陈大兴强行直起已经算麻的腰，缓缓托住装有炸弹的外卖袋子，将其放在了防爆球正中，转动防爆球上半球体，下旋约50mm，再沿着下半球的中心转轴旋转至限处锁止。陈大兴很清楚，这种直径内径0。75m的防爆球最多能承受住2kgTNT的爆炸当量，阻隔爆炸时所产生的冲击波和破片，然而此时此刻此枚炸弹究竟有多大的威力，除了米娜，再没第二个人知道，万一超出了防爆球的极限，恐怕除了当场死亡，便再没别的选项了。

陈大兴只能赌！他左右扫视了一圈，在墙上看到了消防疏散示意图。

“往左，走廊尽头左手边，倒数第二个门是女卫生间，那个位置有两面承重墙。”陈大兴爬起身，推动防爆球推车向走廊尽头跑去。

此时炸弹计时器时间倒数不足“30秒”！

“去开门！”

“好！”胡陶得令，走上拧开了女卫生间的门把手，刚要回身帮陈大兴推车，却不料陈大兴在他背后突然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腰眼上。

“啊！”胡陶呈“狗抢食”状向前扑倒、脸着地。

于此同时，陈大兴推着车向左一拐，直接撞开了女卫生间对面的男卫生间，一头扎了进去。

“不好！”胡陶发觉上当，爬起身还没等回头，男厕所已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响。

“砰——”男卫生间门窗齐碎。

“陈师傅！”胡陶眼泪夺眶而出，手脚并用冲进了男卫生间。

男卫生间内，黑烟弥漫，一片狼藉，水管被炸裂，冷水横飞，脚步所到之处，全是碎玻璃和碎瓷片，防爆球已然碎裂，底盘下的推车早已变形，歪倒在一边。

“陈师傅！陈师傅！”胡陶一边乱扒，一边哭喊。

突然，一闪翻倒的隔间板动了一下，胡陶冲过去，跪在地上，用双手在碎玻璃、碎瓷片、碎砖头、碎木板里一阵猛刨，胡陶满是血口的手抠住了门边，向上一掀，露出了满脸黑灰，不断咳嗽的陈大兴。

“陈师傅！”胡陶托住了陈大兴的脖子，陈大兴睁开眼，痛苦地呲着牙龈，颤颤巍巍地从灰土里举起了右手，伸向了胡陶，胡陶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陈大兴：

“陈师傅，你。。。。。。你放心，我这就救你出去。。。。。。”

“你。。。。。。你。。。。。。”陈大兴咬着后槽牙，盯着胡陶，想说话却又疼得发不出声音。

“陈师傅，您放心，您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

“你。。。。。。你。。。。。。”

“您放心，这段时间，您对我的言传身教，我永生不忘。”

“你。。。。。。你。。。。。。”

“陈师傅，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您说，我一定照办！”

“你。。。。。。你。。。。。。你他妈的。。。。。。踩我手了。”陈大兴使劲甩开了胡陶的胳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胡陶低头一看，自己右脚的鞋跟，正又狠又准地踩在陈大兴左手的三根手指头上。

“哎呀，对不起，陈师傅？陈师傅？快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