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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鬼头般若（第6页）

“我不借！”

“你要是不借，我就去找你闺女，你偷着把老房子租出去，月月收租金攒小金库，你还偷着买酒，你还托人给你介绍后老伴儿。。。。。。”

“你闭嘴！”于树吓得魂不附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最近偷着和老太太相亲，那老太太不是别人，就咱们院儿新来的那个退休老师，叫方洁对不对？你可以啊，搞地下恋很有水平啊，都搞到自己闺女眼皮子底下了！什么时候把方老师约出来，给咱们几个见一见啊！”

“嘘！嘘！你小点声儿？还没敢跟孩子说呢，我。。。。。。我还在追求中，还没确定关系，我和方老师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手拉了没？嘴亲了没？”

“你闭嘴！”于树伸手去捂陈大兴的嘴。

“你借不借？不借我就给你捅出去！”

“我。。。。。。我借！”于树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脱下皮鞋，从鞋垫底下抽出一张卡，拍在了陈大兴手心儿里。

“我的天，怎么一股海蛎子味儿。”

“你要不要？”于树伸手就往回抢。

“要要要要。”陈大兴赶紧攥住手指头，扶着于树站了起来。

“咱还得换一身行头。”陈大兴瞧了瞧自己，左手攥着卡，右手拽着于树，一头扎进了街边的商场。

半个小时后，两人推开玻璃旋转门，昂首挺胸“闪亮登场”，从头到脚焕然一新。陈大兴理了发，头型抹油三七开，上身商务休闲黑白印花色男衫，下身黑色直筒西裤，脚蹬尖头漆皮鞋，右手下揽着一个褐色牛皮夹包。于树的地中海，再高明的发型师也回天乏术，但幸好他体型高大、一脸横肉，再加上外凸的小肚子，随随便便换上一件立领Polo衫，扎上一条金光闪闪的大logo腰带，一股暴发户、煤老板的土豪气息便扑面而来。

两人站在街边，找了个提款机，取了十万现金，塞进了皮包里，随后冲着玻璃橱窗整理了一下形象。

“老陈，说实话，我结婚的时候，都没打扮的这么骚气。”

“回头再和方老师约会，你就穿这套，再配上你这大身板儿，一般的老太太绝对招架不住。”陈大兴连连吹捧。

“真的假的？”于树咧嘴一笑。

“当然是真的，你要遇上那心脏不好的老太太，荷尔蒙一上头，嗡的一下，心坎儿小鹿咚咚一乱撞，直接就得抽过去。”陈大兴揽着于树，口沫横飞地胡吹，一边吹一边走，不到三五分钟，便到了青山茶楼门前。

刚一进门，便有服务员迎了上来。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陈大兴没有答话，点了一根烟儿，吞云吐雾抽了好几口，一抬手，勾了勾手指，服务员会意，赶紧捧来一个烟灰缸，陈大兴弹了弹烟灰，将剩余的半根儿烟掐灭，抬眼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儿。

“先生，您是品茶、卖茶、下棋、还是会客？”

“下棋。”陈大兴幽幽一笑。

“您是下什么棋，可曾约了朋友？”

陈大兴右手攥拳，拇指弯曲，自虎口一弹，一枚黄铜的纪念币带着清脆的蜂鸣声弹射到了半空，随后垂直落下。

“啪——”陈大兴右手心拍左手背，将纪念币扣住，随后慢慢抬手掌，露出一条缝儿，偷眼一瞥：

“是字儿，还是背儿。”

年轻的女服务员最会察言观色，故作犹疑了一阵，笑着答道：

“字儿！”

陈大兴咧嘴一笑，掀开手掌，恰好是纪念币正面向上。

“厉害！”陈大兴拉开腋下夹着的提包，看也不看，伸出两根手指一夹，捻出了五六张百元钞票塞进了服务员的领口，神情动作要多油腻就有多油腻，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您楼上请。”服务员见了那枚纪念币，不动声色地将小费攥在手心儿，小跑着在陈大兴在身前引路，将陈大兴带上了一部藏在屏风背后的小电梯，电梯上行至三楼停下，电梯门打开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绕到尽头，又有一间消防门，女服务员拿出一部对讲机，轻声说了一句：“开门。”

消防门从里面打开，门口赫然是一梯四户的居民楼格局。陈大兴脑中瞬间构建出了一幅三维地图，原来这电梯、回廊、消防门三段位移，已经进入了茶楼背后的居民楼。

“您请！”服务员请车熟路地打开了一道房门，这是一间200平米左右的居民楼，四室一厅，除了卫生间全部打通后重新装修，内部整整齐齐地摆了六张牌桌，窗户上全罩着厚厚的遮光窗帘，除了赌客外，还有若干服务人员，端茶倒水，一应烟酒俱全。

陈大兴带着于树转了一圈，站到柜台边，拉开挎包，将包里的十万块钱一股脑倒了出来，换了20枚筹码，给了于树10枚，自己攥着10枚，于树心疼得直跺脚，拽着陈大兴的袖子，不停碎碎念：

“老陈，你就坑我吧，我就这点儿家底了，我还指望着拿这钱，和方老师过上几年夕阳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