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章峻峰一口气没倒过来,后背重重撞在了墙上,于树掌根上托,击打章峻峰下颚,章峻峰被迫抬头,颈部落空,于树右手肘一缠,绕过他脖颈,搭在了自己的左臂上,同时左手内撑,抵住章峻峰左脸颊,两臂呈三角结构,恰好构成一个裸绞。
“老于!别动手!”陈大兴冲上去,抱住了于树的小臂,阻止他发力。
“不说,我就打到他说。”
“老于!老于!这是违法的!这是故意伤害,你快松开。咱这样和犯罪分子有什么区别,快松开。”
“我不松,我就不松!”
于树犯了倔脾气,章峻峰也不示弱,满脸狰狞,大声喊道:
“实话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儿,老子门儿清,偏不告诉你。”
“信不信,我能把你头拧下来!”于树气得青筋暴跳,两手加力,章峻峰呼吸受阻,脑门儿充血,一片紫红。
“有本事你就拧,拧不下来你就是狗娘养的!”
“你是真不怕死啊。”
“有胆你就试试,你想知道的事,老子变鬼也不告诉你。”
“够了!老于!”陈大兴掰着于树的手指头,解开了缠在章峻峰脖子上的裸绞。
“章峻峰,你要怎么样才肯说。”
章峻峰使劲地推了于树一把,拉过栽倒的椅子,坐在上面大口喘了一阵粗气,将自己残缺的右手“砰”的一下摆在了桌面上。
“求人,自有求人的规矩,陈警官,你说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陈大兴点了点头,从钥匙链上解开一把折叠小剪刀,将右手拍在了章峻峰旁边,左手把折叠剪刀打开,递到了章峻峰面前。
“手指头,还你!要几根儿,自己来!”
“老陈。。。。。。”于树红了眼。
“老于,是朋友的,别管!”
“哟!真新鲜,市局大名鼎鼎的陈警官,也玩儿这不入流的东西。我要你这手指头干嘛?泡酒我都嫌腥。还有啊,别以为我不懂法,监狱里天天普法,我明白着呢,您这搞来搞去,最后给脑袋上扣一故意伤害的帽子,这官司一吃,我还得折进去。”章峻峰点了一根儿烟。
“那你想怎么样?”
“我。。。。。。”章峻峰眯着眼琢磨了一阵,拿起了桌子上的菜单,笑着说道:
“二位既然来了我的饭馆,我必须尽一尽地主之谊啊,这样吧,我给二位上些本店的特色菜,咱们边吃边聊。”
言罢,章峻峰叫来服务员,指着菜单点菜。
“老陈,这小子搞什么名堂?”于树拢了拢自己的地中海头型,凑到了陈大兴耳边。
“我也不知道。”
“该不会是想宰咱们一顿吧?我身上就五百块钱,你那有多少?”
“我这有八百。。。。。。不过,不可能这么简单吧?”
俩人还没讨论妥当,服务员已经开始走菜,桌子正中支了一个电磁炉,炉子上是个长条铜锅,锅中放牛油烧热。
随后,服务员又端上了宰杀好的新鲜草鱼1条,顺着脊骨将鱼切成两半,剔下鱼骨,切成厚蝴蝶片,将鱼片、鱼骨、鱼头下锅,煎至两面金黄,放入红牛油、辣椒、麻椒草果若干,最后倒入热高汤。
不多时,国内红油煮沸,带着辣椒、麻椒上下翻滚,辛辣香气蒸腾,呛得陈大兴和于树一阵猛咳嗽。
章峻峰让服务员上来两瓶高度白酒,开封后,摆在了桌子上。
于树看了看陈大兴,先冲他比了一个手势“四”,随即又比了一个手势“六”。陈大兴明白,于树的意思是:保证血压不高,他能喝四两,但要是拼命喝,能喝六两。陈大兴挠了挠头,向于树回了个手势——“二”。于树知道陈大兴的酒量,二两已是极限。
于树一咬牙,先站了起来:“这赔罪酒,我替我兄弟喝!”说完就去抓酒瓶子,章峻峰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于树的手腕。
“谁让你喝酒了?”
“那你啥意思?”
“这酒,是给我喝的,锅里的,才是给你俩喝的。”
章峻峰咧嘴一笑,陈大兴和于树下意识低头一看,只见锅内浓稠的麻辣红油“咕嘟嘟”地冒泡,上面密密麻麻地飘着各种辣椒,有小米辣、朝天椒、红灯笼、七星椒、子弹头、二荆条、鸡心椒。。。。。。
“我这店里,特色就是麻辣鱼锅,有三种口味,微辣、麻辣、魔鬼辣。今儿这锅就是魔鬼辣,二位既然来到我的地头儿,客随主便,我请客。二位只要把这锅底料,一滴不剩地给我干了,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真?”陈大兴抽了抽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