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商顿时觉得身边寒意卷过,虽然有些冷,但是却让她更加清醒。
听江见此,对她微微一笑,说道:“没问题,圆得不错,就是解释的节奏不太好,拖得太长,反而把事情的重心转移到你的身上了。”
她又指着谢秀雨:“今日本该是二房大出风头之时,但刚才被谢渊文这么一搅合,反而成了出丑之时,你要乘胜追击,在老夫人面前显露出你的价值。
谢秀雨已经心态不稳了,现在是逼问问题的最佳时机。
你应该简短说下自己的事,不要拖沓,然后直接质问她。”
听江教得很细,谢清商认真记着,就见谢秀雨果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立时道:“说起来,我还没问大姐姐,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画呢。”
“母亲在宿家库房里找到的,”
谢秀雨怔怔地道,说辞她倒是早已想好,此刻也只是下意识地背出来,“因着是谢家的东西,所以宿家便还给了母亲。”
谢清商就知道她会这样说,当即模仿渊文的语气,朗声道:
“还在撒谎!
若情况真是你说的那样,为何你藏着匣子和手稿,不给我们看,是不是怕被人发现我父亲做的序?若是是宿家库房里的东西,那怎么手稿和画卷上都不见宿家的题跋?宿家不重视的东西,你又怎敢直接推断是渊文公的真迹!
从头到尾,你的逻辑都是错的!”
谢秀雨手心洇出了汗,没有想到谢清商方才还是那副痴心于画的模样,现在就恢复了过来,转而攻击她了。
这幅画就是宿氏先前在找寻的东西。
有天二老爷谢言忽地回忆起谢审生前和他的闲聊,谢审提到他在府里找到了渊文公的真迹,但是后来在谢审的遗物里却没有找到那幅画,也没有他将画卖了的传闻,疑心画是被他藏了起来。
正巧再过不久便是皇后的生辰,皇后向来喜爱渊文公,为了让爱女能够在殿下婚事上多一份筹码,宿氏便在府里翻箱倒柜,想将画找到。
宫里规矩多,送给皇后的寿礼要提前一个月列好单子,统一报备给宫里的公公。
本来还以为会赶不上府里报备,谁知道就在昨夜,宿氏刚巧就在废弃的库房里,翻到了这幅画!
宿氏本来的打算是,将画献给皇后,匣子连带着里边的手稿则压着,以后可以送给别人做人情,因着谢审的序上写了他发现画的过程,所以他们才没将序撕掉。
只是时间紧,手稿内容又混乱,断断续续的,宿氏和谢秀雨没仔细研究,自然没弄明白手稿里的内容是什么意思,她们只是给画胡编乱造了一些吉利背景。
谁知道,今天就被谢清商完全给打了脸!
不仅谢秀雨丢了大脸,宿氏克扣手稿,抹去谢审寻画的功劳,私底下指不定要被其他几房人怎么笑!
谢清商狠狠地盯着谢秀雨:“所以我不说,你就不会把匣子拿出来,告诉大家这画最开始是我父亲找到的,是不是!”
谢鸣婵勾了勾唇,冷冷冰冰地道:“有些人急功近利,倒是忘记自己平日是如何标榜自己的了。
希望大姐姐不是这种人。”
谢秀雨满面发红,她从小到大,还从未如此狼狈过,一时之间竟是憋不出半句话来。
老夫人瞧着谢清商,若有所思,二房此番丢脸,倒是给了她许多操作空间,从前她以为谢清商只是个没用的弃女,只是从祠堂那事开始,她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如今看来,她并非完全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