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们以后不住京城,管他呢。”
她自已也知道这句话是幼稚的耍脾气,毕竟崔家手能伸到东南亚,何愁伸不到洱海。
谢之屿说着没事,又答应晚上等她来接。
温凝这才心思不定地办完半天工,一结束马不停蹄赶来找他。
这会儿提到他母亲,他眉宇间微微松动。
“我这次才知道,当年我能平安出生,是因为崔家请大师算过一卦,说将来门楣很有可能依靠第二个孩子。
当时他们只一个独子,想着要怀二胎,偏偏那时候他来澳岛谈事情,和我妈不那么凑巧地相爱了。”
或许觉得相爱这个词有些讽刺。
他笑了声:“他们家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让我妈先迁居到京城,瞒着她,等她生下孩子。”
车不知不觉在巷子里停下来,温凝在他讲述下忘了自已还在倒车。
她漂亮的眉毛蹙起。
又听他道:“所以现在再想我妈并不亏欠他们什么,她是受害者。
断断续续拿的那几个亿,怎么不算是她应得?”
“那你的应得呢?”
温凝问。
“我的应得。”
谢之屿垂眸想了一会儿,“大概是我现在的身份和处境吧。”
他握住她垂在方向盘一侧的手。
“我人是自由的,但我的身份无法割断。
所以往好处想,现在都是崔家看我脸色。
我想往东他们就要替我砌出往东的路——”
“你接管的那个团队。”
温凝灵光一闪,忽然想到。
半年不到的时间他的团队从籍籍无名到行业战绩可查,随便走进哪家商场都能看到相关的铺子,一夜之间春笋般遍布全国的商铺,这里面就一定没崔家的手笔吗?
她急切:“他们没问你要什么对等交换吗?”
谢之屿淡淡望一眼不远处朱门红漆:“我们从没谈过生意,哪来的条件置换。”
温凝恍然。
这是场互相心知肚明的示好。
大家族后继无人是件很糟糕的事,现在的崔家只好寄希望在他身上。
权落旁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多谢你爷爷。”
谢之屿再度开口,语气带着安慰人的轻松揶揄,“之前我都是野路子,自已摸生存法则。
不过他教会你的那招我同样受教。”
温凝反应过来:“是制衡。”
谢之屿点头:“用我割不断的身份来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