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都是会见风使舵的,风向一个劲地往她身上偏。
风向归风向,握在手里的股份她还是输一大截。
这一点上,温凝万分清醒。
她在公司待了半天,转道又到医院。
这次她避开了人。
心理科的大夫如约在等她,见到她抬眼认真打量:“最近是很忙吗?怎么状态不好?”
温凝在对面坐下,望一眼窗外:“秋天换季吧。”
医生温和地责怪道:“上次你说夏天天热没胃口,这次变成秋天换季?来吧,我们聊聊其他。”
第一次来是因为晚上睡不着,吃东西没胃口。
一套评估做下来医生诊断她为焦虑。
好在不严重,给她的建议是多做放松训练,多出去和朋友走动,亲近大自然。
可她事情实在太多,于是退而求其次变成了自我倾诉。
打开自已的方式有很多。
睡不着的时候温凝去书房,展开一页纸。
等到回过神来,纸上已经落下一个人的名字。
他的名字起头,后面跟着:展信佳。
这三个字很滑稽。
已经过了寄信的年代,她也知道这是封寄不出去的信,可是写下的那一刻心口仍然触动。
「展信佳。
最近很忙。
我努力了很久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
二叔暂且站在了我身边,因为我给出的条件是将来珠宝公司拿到手里,我要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结交人脉的流水。
比起温正杉,二叔当然觉得我更好糊弄。
这一笔我赌得很大,也知道这是在饮鸩止渴。
但我一个人真的很累。
有时候想要不就算了,公司在不在我手里又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姓温吗?
可是某天早上起来,看到我妈忙前忙后一边隐忍一边拼凑她想要的生活时,我又觉得好可怜。
我不想过这种日子。
因为掌握不了自已的人生,所以我暂时没有任性的资格。
我每天需要做很多很多事情,见不同的人。
讨巧卖乖,胡搅蛮缠。
这些都是你曾经对我的评价。
这么想来我好像一直都没怎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