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蛇咬过之后,会留下害怕井绳的后遗症,在看到随野露出异于寻常的反应的瞬间,荆煜本能地提高警惕。
“你也是。”
血不停顺着随野的面颊滑下,被他随手一抹,留下一大串痕迹。
“过了这么多年,傲慢自大的毛病还是一点都没改。”
话音还未落,随野的拳头便紧随而至,拳风凌厉至极!
荆煜虽然有所防备,但没想到随野这么快就动手,挥拳的角度还这么刁钻。
他拼命拉开距离,才勉勉强强接了下来。
随野紧追不舍,第二拳迅速落下,直冲荆煜面门,同时朝他的膝窝踹去。
荆煜的体术是随野教的,自然清楚他打架的风格,从来都不讲究那些花架子,稳准狠,稍有不慎就会被一击毙命。
不过荆煜敢出现在随野面前,自然是有备而来。
他一面招架着随野猛烈的攻势,一面算着时间。
数息过后,随野的动作明显迟缓下来。
荆煜抓住时机,一把扣住他的腰,将其顶到墙面上,瞬间扭转了局势。
药效发作使得他轻易就能将人牢牢控制在怀里。
而他手腕上系着的红绳像是有了生命,慢慢伸长,游移,而后沿着随野裸露在外的皮肤,一圈一圈缠了上去。
从手腕绕到脖颈,又从腰腹绑到腿窝,甚至连脚踝也不放过。
荆煜像是第一次收到礼物的孩子,目光一厘厘割过身下之人,素色如霜,却又被红绳所缚,像是为大婚之夜一点点上了妆,看一眼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分出一只手,跟擦泪似的,将随野眼下的血痕抹去,轻声道:“随野,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虽然浑身动弹不得,但随野的神情却像坐于王座上,轻蔑中带着漠然,声音从容不迫:
“狗崽子,你最好趁现在杀了我。”
“杀了你?”
荆煜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紧了紧攥着手腕的五指。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他将额头抵在随野的肩膀,碧绿色的眼睛蔓延起阴冷的寒意,慢慢笑了起来,捆在随野身上的红绳也在一点点收紧。
“我会一直缠着你,缠一千年,一万年,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想办法把你救活,让你生生世世只能跟我在一起,只能看着我——”
脖颈上的绳子几欲让人窒息。
病态的执念从荆煜的齿关中逐字逐句挤出来。
“毕竟,我只有你了,随野。”
在这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另类告白过后,周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