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擎眼眶又酸又胀,失望与恨意交织,道:“做不成恋人,也是朋友一场,她还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你怎么能对她这样?生死之际,连救都不救!厉玄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每一个字劈头盖脸地喷来,就像是泼在锦年脸上的水一样。
她忍不住反驳:“楚先生,你没有任何理由责怪他。是苏沫提议去月牙山,也是因为她想要害我,才间接害了自己!有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对于别人,锦年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的,但要是苏沫,就算是让她在她尸体面前吐口水,她也能做得出来!
前世,厉玄深的手指,顾延的双手,陆北辰的腿,她自己的人生,全都是葬送在苏沫手上。
面对这样不共戴天的仇人,她没有丝毫怜悯。
但楚天擎被激怒了,“你这个贱人,还有脸说她!要不是你激出顾绵,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蠢事发生?你才是一切悲剧的源头!你就该去死!去死!”
面前黑影闪过,眨眼间,锦年就看到楚天擎被厉玄深单手擒住领口。
阴鸷冷冽的寒芒从他眼中迸射出去,颤抖了楚天擎的眼眸。
“你让谁去死?”他低低沉沉地问。
楚天擎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却还是嘴硬地道:“我说的是事实!沫沫都告诉我了,她说顾绵突然联系她,是在你们去明湖回来之后,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顾绵怎么会出来?”
厉玄深嘴角微扯,冷如寒气的笑舒展开,“真相?月牙山之行的真相,说说这个,怎么样?”
蓦地,楚天擎所有的底气轰然散去,脸色发白,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哑巴,再挤不出一个硬气的字。
厉玄深松开他,表情冷然,“滚。”
楚天擎走了。
像一只斗败的公鸡,颓然却又不甘,灰头土脸地走出了房间。
锦年视线回到厉玄深上。
她扯住他的尾指,轻轻拉了拉,问:“你怎么会知道月牙山的细节?你拥有顾绵的记忆?”
厉玄深敛下一身冷气,坐回原位,与她解释道:“查的。楚天擎试图还原出十七年前的月牙山,被我的人发现了。”
锦年想起了和许凝香的那个电话。
也想起了这次顾绵出来之前,他所经历的情绪变化。
那分明就是被老太太的话给刺激到了。
源头不是她,她最多能算导火线。
源头,或许是他两个哥哥的死。
可她现在又问不出口。
一是不想在他伤口上撒盐,二是又怕唤出顾绵。
才跟她相处了一天不到,她就累得跟狗一样。
实在有点怕。
想了想,她没有顺着月牙山往下说,但也没有完全避开这个问题不谈,只问:“顾绵跟我打赌,如果我追不上车就改道去月牙山,但看这情形,她好像没去,是不是?”
如果去了,顾绵肯定不会丢下她。因为顾绵说过,会在月牙山折磨她。
“嗯,没去,在镇上包了一个酒店等你。”他道。
锦年眼眸生出光亮,“那我是不是能理解成,她其实并不是很讨厌我?”
“你看,按照赌约,我赌输了,她可以随时改道去月牙山,但她没去,说明她还是听进我的话了,开始警惕苏沫了。”
厉玄深此时已恢复温润之色,挑了挑眉,点头:“有理。”
锦年下巴搭在他的双手上,嘟囔道:“呼,太好了,只要她能听进我的话,不盲目恨我,今天的苦我就没白吃。”
“对了,那对母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