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秦追是国内最大的消炎药生产商,虽然总有军阀高官来打秋风,这个要钱那个要用低价购股,但只要经营下去,国内那些抗日的战士们就有药可用,只是为了这个,秦追也要坚持下去。
而二叔、三叔都陪着秦追,三叔前阵子还被混过来的鬼子开了一枪,打中了胳膊,这会儿吊着绷带也在干活。
好不容易处理好药厂,秦追决定今晚就住这儿了,他要继续研究提高青霉素产量的方法!
守夜时,秦追眼前多了个视野,突然看到了火车,格里沙靠在座位上,手里捏着一份情报。
“寅寅,我这边有远东传来的情报,前段时间,有抗联的同志逃到了我们这边,你的母亲也在其中。”
秦追激动地追问:“妈妈,她还好吗?还有……秦筑,还活着吗?”
其实秦追心里明白,南方都沦陷了,何况是北方呢?母亲一年前执意要护送一批药物北上,去帮她最后的小哥哥还有她发自内心尊敬和愧疚的郑家人,起先还有些消息回来,现在是一点音信都没有。
还有虎爷、龙爷,这些人也都在那边,秦追有时甚至庆幸,也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还活着,秦筑……在被侵略者包围时留下,让干妈背着郑家唯一还活着的姑娘跑了,他应是死了。”
那个曾经让秦追恐惧、厌恶、仇恨了前半生的人,就这样死了,他的死听起来轻飘飘的,又很沉重。
秦追闭了闭眼:“我妈她……”
格里沙说:“我恰好要去远东办一些事情,可以去看她,别担心,好吗?”
其实格里沙并不是恰好有事要去远东,他只是知道了有关秦简的情报,特意揽下一桩和远东有关的出差工作,从得到消息开始他就出发了,此时才有空联系秦追。
秦追缓缓坐在座椅上,单手捂住眼睛,他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情绪,痛快是没有的,悲愤有一点,还有很多的憎恨被投射向了侵略者。
格里沙乘着西伯利亚大铁路,哼起一首38年诞生的情歌,《喀秋莎》。
后来梦境按了快进键,格里沙在远东的东方大学处理一些工作,他带了很多物资过去,然后他在远东的医院找到了秦简,医护问他是谁时,格里沙说,他是秦简的女儿的男朋友,两人分开多年,他还记得那位姑娘。
医护对格里沙说,秦女士来的时候遍体鳞伤,现在好多了,她正在休整,准备回去继续战斗。
格里沙走到病房门口,看到秦简时,用通感联络了秦追。
然后秦追借着格里沙的声音喊了出来。
“妈妈。”
秦简回过头,额头上还打着绷带,可她一眼就看到了格里沙,高高大大的青年俊美得很,正痴痴看着他,叫他“妈妈”。
她知道,那是寅寅在呼唤他,于是秦简便笑起来,上前拥抱了格里沙。
“我的儿子来了。”
格里沙俯身抱着她说:“妈妈,我很想你。”
秦简回道:“我也很想你,宝贝,抱歉这么久没联系你,你看看妈妈身上的伤,别为我难过,这是妈妈映照本心、以心驭武的证明,你三舅舅去世前说,我在武学上的境界已经超越他了,我得了秦家武学真谛,往后便是家主……”
说着,她哽咽起来:“他再也不会对我说女人家不该习武不该上战场无权继承家业了,他死了。”
以往她总是不会和秦追说和秦筑之间的事的,她知道儿子对秦筑有怨,可人死了,她再也没有哥哥了,于是对着自己最后的血亲,终究还是忍不住哭诉了悲伤。
格里沙陪着秦简在医院的楼梯间坐着,等秦简缓过来了,他站起来说:“你们都不要伤心了,我逗你们开心吧。”
说着,他鼓起脸,睁圆眼睛,用那副英俊的外表做出滑稽的表情,讲了个熊偷吃蜂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