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切总是受人喜爱,连外国人也崇拜他,但大江健三郎却是个与国家作对的文豪,这使得他更感受到了文豪悲凉的那一面。
这是大江健三郎对余切的警告,文豪不会每一次都让所有人喜欢。
但余切却不会这么悲观。
因为眼下这些反对他的日本人,五年十年后就会因为经济泡沫破灭而自杀。
从天台上一跃而下的时候,这些人可能会用生命偿还这种错误。
但余切却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你已有取死之道。
当着《朝日新闻》、《读卖新闻》等媒体的面,正迈入第一个生涯里程碑的余切说:“对我的敌人来说,看我的小说并不是对我的一种恩赐,而是恰好相反。”
什么?
大江健三郎惊讶的咳嗽了一声,来到现场的访问团的许多人因为不懂日文,所以当时没有听明白余切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看到日本的媒体全都张大嘴巴,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然后兴奋得瞪大眼睛,闪光灯拼了命的朝余切那边闪烁,就算在现场的另外一边都觉得忽然“天亮了”
!
现场唯一的翻译陈希儒听明白了,钱忠书抓着他摇来摇去:“余切说了什么?怎么日本人全被吓住了!”
新化社的老社长木青也傻眼了:难道余切又说了什么话?余切啊余切,你太能制造新闻了。
结果,陈希儒因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没有能第一时间翻译出来。
陈希儒后来非常遗憾这件事情,但是他也说:我觉得如果我立刻翻译出来那句话,可能访问团有人会当场晕倒过去。
这也成为余切“登龙门”
之前最后的一次文学对谈。
下午四点,《文艺春秋》向全日本正式公布结果:余切拿到了1985年度的芥川奖!
余切成为芥川奖第一个外国国籍获得者,也成为第一年轻的获得者,他加入了亚洲“准文豪”
的俱乐部,并且绝不是末流的一档。
在这个灿烂夺目的名单当中,《狩猎愉快》一定是能排进前十的当选作品,甚至有资格去和更久远的作品“关公战秦琼”
,这种比较在日本随后的文艺评论中频繁出现。
获奖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全世界传播,长期驻扎在日本的新化社分社最先写出通稿,向国内发去,随后港地、泰国、马来西亚等地的媒体同样发布了这一消息,并逐渐演化为“最年轻的唯一”
这一头衔。
《曼谷日报》说:“23岁摘芥川,日本文坛独一份!
其文字淬炼如刀锋,撕碎年少轻狂的傲慢偏见——文学史首次将最年轻与唯一焊成王冠!”
《大公报》颇为诗意的评价道:“一个早熟的天才,一个晚霞般浓烈的叙事,一个灰暗的真相,一个可怖的废土社会。”
在泰国曼谷的华人水产市场,在马来西亚的华文学校,在新加坡的几所大学,在印尼,这个曾使得华人遭受过惨烈遭遇的地方,忽然都扬起了这样一种声音:
中国作家余切,拿到了芥川龙之介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