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不能立时寻找卫无暇的第二个原因,若未家的真实情况泄露出去,引得那些正在合作的银号钱庄上门讨债,未必知怕不真要立时关门大吉了。
维持,现在只能做到这一点。能维持到现在,也己是未少昀与未少阳能做的最大努力了,什么未来、报负都不再重要,他们只希望未必知能撑过明天,连后天的事情都不敢想。
不过也正是这种不敢期待未来的现状将他们兄弟二人紧紧地绑在一起,你对外筹款,我打理生意,未少阳会因不露未家势败虚张声势、开源引资;未少昀也会为了区区几十两的差价,不惜多赶一夜的路程去达成交易,开源、节流,他们从未这么地有默契,从未这样地拼搏努力,
未必知就这样走过了劫后的第二十天,未少阳成功地在一位外地商贾处取得一份极重要的代理合约,虽不能完全解决未必知之现状,但却可起抛砖引玉之功。这件事让未少与未少阳高兴了一晚上,并在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饮酒助兴,他们的心情感染了未府众人,一个个的也都难得地放松下来。一切看似又朝正常的方向发展了,赫连容却知道,他们心里都憋了口气,他们都在等着未必知重上正轨,保住了应该保住的,他们才有时间去做别的事。
八月底,赫连容身上起了可喜的变化。月事己晚了很久没到,身体不仅变得懒散,每天还渴睡得不行,虽还没有出现恶心干呕的现象,但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赫连容还是有些肯定的。
晚点悄悄叫个大夫来看吧?赫连容不觉地轻抚上仍旧平坦的小腹,毕竟这事还是得官方确定,要是自己冒冒失失地宣布了,到时候又不是,岂不是成了笑话?
用过了晚饭,赫连容便差了碧柳去叫大夫,心里不免紧张起来,要是大夫来了诊断她只是经前期紧张综合症、或者是神经衰弱的话,那可真是囧了!
赫连容以前从未想过一个新生命地到来会给自己地人生带来多大变化。甚至对怀孕生子有着一种面对未知事物地恐惧。可现在。她却无比期盼着这一天。并非出自于对孩子地渴望。而是源于对未少昀地怜惜。
他己有多久没放松过了?有多久没真正地笑过了?现在地未少昀更像是未少阳地一个翻版。专心地努力着、认真着……认真得很难在他身上寻到未少昀地影子了。
希望孩子对他而言是个好消息。能让他真正地放松下来。
“二少奶奶?”
未管家地唤声打断了赫连容地思绪。通常晚饭过后一天地工作就结束了。如果没有急事地话未管家是不会来听雨轩找她地。赫连容忙起身迎过去。“有什么事吗?”
“有人送来这个。”未广递过一只木匣。“还留了句话。说此物主人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我们。
”
赫连容眼睛一亮,连忙打开木匣,想着肯定是未家以前交下的挚友,知道未家有难特来帮忙……这一想法在她看清了匣内之物时瞬间消散,呆立半晌,沉声道:“叫二少三少回来,再通知各院至大厅集合。”
未广原本心中欢喜,以为未府终有转机,没想到赫连容的态度会如此沉重,心知有变,忙不迭的去了。赫连容则从匣内取出那块满是裂痕的玉佩,抿紧了唇角,心中满满的不祥预感。
这是卫无暇的玉佩,据他所说是他父亲的遗物。
他回来了么?帮助未家?赫连容不敢想象他所谓的“帮忙”是什么意思,只是奇怪,就算他要来未家示威,也不必拿“遗物”这么有意义的东西,除非这件东西另有含义。
这突来的插曲瞬间打破了未家现有的平静,大厅内,没有一人开口说话,大家的面色都有些苍白,尤其是老夫人,不停地拔弄着手中佛珠,偶然出声,却是在低喃,“他到底要做什么!
“惟今之计能走一步看一步,”内,“大家放心,我同二哥会努力的。
”
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卫无暇摆明了穷追不舍,他能做的,只是面对。
未少昀却出奇地没有发表意见,坐在那里目光望向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有件事想同大家商量。”未水莲轻咳一声,“最近外面有些传言,说咱们家得罪了皇亲,昨天同知府夫人她们相聚,还有人问起这事。本来卫无暇的事我们没有向外公开,各处行事也都方便些,可现在这消息漏了出去,有多少人会因他的身份而对我们落井下石?”
赫连容听了半天也没听出重点,“二姐的意思是?”
“我是说,与其到时候牵连甚广不如现在就划清界限。”说罢她连忙补充,“这当然只是表现假象,就拿你二姐夫来说,他在官场上,如果让人知道我家同轻衣侯有嫌隙,那些想讨好卫无暇的人便会替他出手,到时你二姐夫遭受无妄之灾不说,就算他想为咱们家做点事,都做不得了。”
未水莲说完,大厅中沉寂半天。没有人同意或反对,连最八卦的未春萍都没有表态。不过看她那模样,似乎在思考未水莲的话,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该立时与未家划清界限。
“走吧,走吧。”
出乎赫连容意外地,她认为最有可能反对兼大发雷霆的老夫人居然如此平和地开口,并在说完后,意兴阑珊地拄起拐杖走了,背影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