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架势,他该不会是要打小姐一顿出气吧?
萧西棠拿棍子把尖尖拨开,“一边儿去。”
少年眉目锋锐,狐眼红唇,神色间带着世家子弟的锋艳高傲,还有少年郎特有的恣意率性。
陆未吟坐在床沿,面色坦然,“有事吗?”
对上少女清亮无辜的眼神,又闻到空气里淡淡的药味,萧西棠干咳一声,视线斜向上方。
“父亲让我来道歉。”他提着棍子,粗声粗气的嚷嚷。
知道的是道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吃人。
陆未吟张着嘴,讶然失语。
在陆欢歌的描述里,侯府三公子萧西棠是个混世魔王,仗着老太君宠爱,为非作歹无法无天,狗见了都绕道走。
这样的人竟然会来跟她道歉——虽然不情不愿,但毕竟是来了。
她和尖尖想法一致,还以为萧西棠是来揍她的呢。
陆未吟微微颔首,“侯爷宽厚。”
她不提阻门,不提烫伤,不提吓唬人的青蛙,甚至都不接道歉的话茬。
一句“侯爷宽厚”,莫名把萧西棠被迫来道歉的火气卸去大半,好像他不是来道歉的,只是来彰显父亲的宽厚之名。
既然不是道歉,自然也就不会丢面子。
“这还用你说?”
萧西棠多看了她两眼。
肤色勉强算得上白净,不像阿鸢那样圆润娇嫩,清瘦干巴,像是没吃过饱饭似的。
算了,父亲宽厚,他也不能太小气,免得说他没有容人之量。
萧西棠把棍子从肩后绕过去插进背后腰带,双手掐腰,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
“之前的事就不提了,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招谁。”
陆未吟笑得真心实意,“都听三公子的。”
她要的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之后的日子,萧西棠果然没来招惹她,陆未吟安心待在千姿阁养着,母亲日日陪伴照料,永昌侯隔三差五也会来看看。
老太君虽然没来,但陆陆续续叫人送来不少东西,吃的穿的戴的,都是顶好的尖货。
一晃小半月,烫伤处长了新皮,走路不疼了。
皇帝命永昌侯去南方巡查税务,苏婧跟着一起去了,临行前叮嘱陆未吟,可多与老太君亲近,若遇难事,亦可找老太君寻求庇护。
这日一早,陆未吟穿戴齐整,正准备去给老太君请安,万寿堂先来了人,说老太君叫她过去一趟。
传话的嬷嬷表情严肃,语气生硬。
尖尖忐忑不安,总感觉不像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