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两日屡被打击,妙玉也知银钱不够用,这才强忍着吞咽下肚。
这日再没旁的话儿,转天一早,妙玉只用了半碗粥便吃不下去。
待饭食撤下,妙玉便道:“如今咱们也搬了出来,总不好坐吃山空。
好在我与权贵之家还有些往来,前些时日便听闻理国公府太夫人抱病,过会子清梵与我往理国公府走一趟。”
两个嬷嬷纷纷松了口气,清梵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过得辰时,主仆两个果然往理国公府而去。
韩嬷嬷与另一嬷嬷叽叽呱呱说了半晌,纷纷猜此番能得多少赏赐。
谁知巳时才过半,妙玉主仆两个便回了小院儿。
眼看妙玉铁青着一张脸进得卧房便不出来了,韩嬷嬷纳罕不已。
待清梵出来,紧忙扯了其到墙角问询:“姑娘这是怎么了?”
清梵咬着下唇也脸色难看,低声说道:“那荣国府太太好狠的心!”
却是主仆两个到得理国公府,方才报了名号,便被门子撵了出来,只道不好招待妙玉这等不知检点的‘淫尼’。
妙玉闻言顿时面若死灰,身形踉跄一番,亏得清梵搀扶了方才不曾摔倒。
其后清梵好一番劝说,主仆两个又往镇国公府而去,谁知遭遇竟一般无二!
这下便是再傻也知道,此番定是王夫人蓄意毁了妙玉的名声,意图将其赶出京师!
韩嬷嬷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好歹毒的心,这是让咱们在京师待不了啊!”
何止是待不下?财货两次被卷,如今一行人等只二十余两银子傍身,便是想要回苏州都不够盘缠的。
清梵赶忙道:“嬷嬷快噤声,姑娘回程路上就哭了一场,若是听了这话儿,只怕又要哭起来呢。”
韩嬷嬷叹息一声儿正要说旁的,此时忽而听得叩门声不绝于耳。
二人相视一怔,韩嬷嬷紧忙到得门前问道:“谁啊?”
“开门,妙玉师傅可在内中?”
韩嬷嬷道:“敢问贵客是?”
就听外间笑道:“说来我还见过你家姑娘两回呢,在下乃是贾家贾菖。”
韩嬷嬷愈发放不下心,说道:“却不知贾三爷寻我家姑娘何事?”
外间沉吟一阵儿,就听贾菖说道:“贾母流年不利,许是犯了太岁,这一年来霉运不断。
我早知妙玉师傅有扶乩之能,因是此番特意相请,愿奉簿仪五十两。”
韩嬷嬷顿时动心不已,与清梵对视一眼,方才说道:“还请贾三爷稍待,我去问问我家姑娘去。”
此时清梵业已一路小跑进了内中,见妙玉伏在床榻上,不禁欣喜道:“姑娘,有个贾三爷来请姑娘算流年,说是愿意给五十两簿仪呢。”
妙玉张张口,又将到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
心下不禁苦笑,真真儿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想她妙玉何时也要为五斗米折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