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问题,周青没有被立即处置。
按照余逢春的意思,明天太阳升起以后,他会和余裴一起被绑着丢到警局门口,连带着的还有运来的那三箱“样品”。
这是余逢春的态度,也是余逢春帮邵逾白给出的交代。
有了他们,至少邵逾白在和他的联络人交谈时会更有底气。
至少余逢春是这样希望的。
所以直到目前为止,周青只是被看守着,等待天亮。
当天夜里。
负责看守的守卫打了个哈欠,瞥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邵哥?”他小声喊道,“你怎么过来了?”
来人正是三个小时前。陪余逢春离开的邵逾白,现在他换了身衣服,又重新回到了现场。
“家主有吩咐,”邵逾白淡声道,“让我过来传几句话。”
守卫并没有收到任何命令,但邵逾白站在这里,跟余逢春把电话打过来是一个效果。
“您请。”
他后退一步,让出门。
邵逾白迈步走了进去。
他进去的时候,周青正被绑在椅子上,头颅低垂,俨然没有挣扎逃脱的意图,显得死气沉沉。
听见邵逾白的脚步声,他头颅晃动一下,缓慢地抬起眼,眼神冷漠嘲讽。
他扯出一个笑,问:“你来干什么?耀武扬威?”
邵逾白不答,拖来另一把椅子,坐在周青对面,眸色沉沉。
他默了很久,等到周青都觉出不对劲了,邵逾白才缓缓开口:“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你能告诉我什么?”
周青嗤笑出声,“邵逾白,你现在得到他的信任,他甚至觉得你能为他去死,心里很得意吧?”
他的妒恨如有实质般尖锐酸苦。
闻言,邵逾白摇摇头,见周青眼含不平,干脆道:“你弟弟的事,跟他无关。”
此话一出,犹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掀起万层巨浪。
周青面上的所有平静讽刺迅速消散,犹如被戳中了最痛的一点,神色狰狞怨毒。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什么意思?”
“三年前,你正在C城上学的弟弟,在放学路上发生车祸,被一辆黑色本田碰伤,并被拖行二十米,伤势严重,救护车赶到以后,直接将他送进了ICU。”
邵逾白声音平稳地说道:“你在半个小时后接到了医院来电,没有片刻犹豫,直接赶往C城,在那里,你得知你的弟弟伤势严重,需要借助德国的先进仪器以及很大一笔钱,才能保住性命。”
听到这里,周青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他质问道:“谁告诉你的!”
邵逾白望了他一眼,目光平静,不理会他的质问,继续道:“你很着急也很想救他,但以你的个人能量完全做不到,所以你给余逢春打个电话,你希望他能看在这些年你对他尽心尽力的份上,帮你这个忙。”
“余逢春同意了。可是你在C城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他承诺的仪器和钱。”
话说到这里,周青已经不想掩饰了,仰头大笑一声,看向邵逾白时,目光像淬了毒的刀。
“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他嘲弄地笑,“他可真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