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朝窗外望去,看见城廓掩印,那是一座城池吗?
于是爬到篷外,坐在车辕旁,问:“无艳大哥,那是座什么城?看起来很高,环境也不错,树木环绕,有些灵气。”
“水月城。”他看一眼我,淡淡地回答,束起的发丝在风中飞舞,竟爬到我脸上搔弄我的皮肤,使我痒得想笑,赶忙用手拨开,对上他泛着雾气的眼。
“那就是水月城?离清水镇只有一天半的路程。”我好奇的盯着越来越近的城郭,但又想起那些好吃的点心,竟是从一天半的路程外运过去的?想到这里就不觉得这路程短了,并且沉默。
“先不进城,你喜欢的话,明天来。”他看我沉默,说出这样一句话,我惊讶地抬头,遇城不进,他要到哪?
只觉车子改了方向,就在离城还有不到百丈的距离(原谅我吧,来得久了竟也习惯了这里的计量单位)。
“抓紧了。”他嘱咐我一句,接着车速加快,在一片柔软的草皮上奔驰,那大片的草呀,明年还能发得出来吗?
我感受着风中的快感,紧紧地攀着车辕,任车子驶进一片苍苍的林中,而林中似乎有条大路,却披着黄叶一地,抬眼看两旁的树丫,形影渐瘦,开始秃了。
想起油画上,用金色绘制的香榭里大道,落在道路上的叶,就像堆积的金,美得华丽。
在华丽的中驰骋,就像通向天堂的路,感觉奔了有三十多里后,车停,一道台阶进入眼中。
我随他下车,跟随在他身后步上台阶,东张西顾着这是何处?
“枫楼竹苑?”我不确定地念着那几个大字,它们刻在一幢大门的当头,没有牌匾,是块长方的大石镶在那里,和木制的门廊混成一体。
刚才竟然没发觉这道门如此宽大,一旁探伸的枝丫使这门的宏伟中多了幽居的古朴。
这是哪里?为什么他会带我来这?
“叩叩叩……”铜环扣门,门几乎立刻地开了。
一个老人跨出门外,看到梅无艳是一脸惊喜。
“公子回来了?”他连忙让开身子,但说得话仅此而已,便躬身迎我们进去。
我有些发怔,只是随着也进去,走过那老人身边时,见他从低下的头中探出一双眼,打量我,眼中有不可思议。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问,却被这古怪的安静影响,接着,看到门里竟是满山的枫叶!
门中是座山?
一山火红,像要燃烧地炫目,我惊呆了,从没有看过如此的壮丽景色,脑海中立刻出现毛泽东的一句诗词——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这不是极目远眺万山,但感觉更加惊心,只缘身在此山中。
梅无艳突然扭过头,轻轻拉过我的手,“随我来——”
嗯?消化不了这连续的视觉冲击,傻傻地任他拉着,登上一道阶梯。
真是混迹山林中的感觉呀,石阶一级级而上,两旁就是林木森森,鸟的鸣叫无处不在,南方的鸟儿好过冬,秋天了竟如此歌唱着?
我看看树,又看看脚下台阶,它会通到哪里?顺阶而上,便看到远远有座亭,亭前有个人。
我眯眼努力瞧着,那道人影吸引着我,一身淡绿色与周遭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是其他季节来,恐怕不会有这样的效果,万片红中一点绿,而且是娉婷一抹,让我能敏感地肯定那是个女人。
一道轮廓勾勒出的身形和远远散发的气质——
惊讶,那不但是个女人,更是一个十分出色、远远一望便不得不去专注地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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