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孩子天性善良,忙回家喊来大人,一家老小把我搬抬了回来,并由那娘子给我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我才在身体猛烈的痛中苏醒过来。
我在怀疑我倒底处在一个怎样的世界中时,他们也对我的来历一脸好奇。问他们现在是什么年月,什么朝代,我在什么地方时,一家老少只是笑,却回答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给我个模糊的概念,好像是在个什么东海边,会是地理课上载入地图的那个东海吗?
直到我第二日,临门而立,便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时,才恍惚失神。
曾想过无数次,有合适的机会一定要去全国各地看看,尤其要到身在北方的我很难见到的大海边,戏浪踩沙,逐日出日落,尽情度个假,但没想到却是这般光景下看到了向往的湛蓝碧海,怪不得一夜浪涛声,拍打海岸,也在拍打我脆弱的听觉神经。
自己作为独立的职业女性,是见过点世面的,很快明白自己的现状,我来到了一个似乎与世隔绝的小渔村,村落稀疏地散置着二十几户茅屋,可能是怕被海风袭去屋顶,用泥浆将茅草糊在上面,露出泥巴的土黄。
也很快明白,不是那户人家不愿告诉我具体的年月,而是他们祖辈生活在这里,由原来两三户到现在的二十几户,除了子孙,也有渐渐迁来避世的,而最后搬来的一户,也是在二十年前了,那时正逢战乱,乱前似乎是个顺王朝,有这个朝代吗?我无比疑惑,但外面的世道现在是个什么情景,显然这里的人毫不知情。
叹气,我很想回到家里,有温暖舒适的床,有干爽轻柔的被、有一冲即净的马桶、有随便就能买来的美食,有川流不息的人群,还有工作用的与全世界联网的电脑,当然还有那一票损友……每一项我都很想念,恨不得这是一场梦,我半点也不稀罕这里唯美的风光,必竟我不是来度假,而是活生生地到了这里忍受一切不文明、不先进的东西,包括,可怜的胃口,已经吐了一次又一次,自己是从来也不巴望着吃海鲜的,一闻生鱼味就恶心。
望着眼前的落日渐渐没在海面,有些惊觉,这可不是到处有灯火的文明城市,我来时是明月夜,现在可是月如勾也算不上得。
准备回去了,拍拍手站立起来,又感觉来到这里后实在委屈了一向的无拘无束,趁四下无人,忙脱了鞋袜,赤脚踩在被日头毒晒了一天的细沙上,提着鞋子,留下一串脚印,自己对自己笑了出来,又怕别人听见,被当作伤风败俗浸了猪笼。
这里绝对是封建时代,十几日来我已经能充分判断,男尊女卑虽然在这个平民的不能再平民的地方要好许多,但对女人还是有规定的。
好在这里的人把我当作了从海上漂来的异族人,不是有个蓬来三仙岛吗?那东嬴岛他们有过耳闻吗?
我穿得露臂又臂膝的套裙,说话也不是这里的口音,加上他们都是很好糊弄、没有出过中国大门的良善百姓,这个谎就让他们自己去注解吧,他们又没听过小日本的八格牙鲁,何况这时的东嬴未必浸淫了中国的文化,也未必有了片假名呢。
呵呵,我目前得努力赚点路费,好离开这个地方,去寻找回家的门路,这附近的沙滩我已摸了个透,实在找不出怎么回家的通道,必竟我是北方来的,也许去那儿看看会有点眉目。
总不能让我再跳一次水吧,万一真淹死了也回不去呢?我看着薄日下的海面,又转身望望通向外面世界的那个方向。
咦?
一个点,从远处渐渐移近,似乎很快,但离得能辩清那是一道人影时,我实在移不开目光了。
那个身影是在走吗?我诧异的瞪大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那道身影仿佛行云流水,踩着云端而来,修长的身姿,闲雅的似乎是只能脑海中想象的步履,那么从容流畅,随意自在,仿佛最顶级的音乐大师正弹奏出的乐符,在我眼前闪动。
不竟想起上学时,偶尔见过一个颀长的男孩,用类似的步伐从远而近踏上我乘坐的车,我记不得那男孩子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一心迷醉于那样优美的身姿中,久久的心动。
可是说实在话,眼前的这道身影,远比记忆中的那道更加的胜似闲庭漫步,风流自然……
正思绪翻飞间,人已走到我近前,停下来,停在我面前。
这么快?我吃了一惊,不由望向对方的脸。是个男人,绝对的男人,脸上最先入目的是一道蜿蜒的疤,很醒目,甚至是触目惊心,破坏了优美身姿带给人的视觉享受,而且仔细端详,这张脸就算没有那道疤,也绝对算不得英俊,唯有一只鼻子高而挺,其他的乏善可陈,不过那双眼里的光茫,嗯,竟然像有层薄雾迷漫,清冷而出尘,仿佛一切世事不在他眼中……
我想我看得太专注了,也丝毫没受那道使他的脸看起来很显恐怖的疤痕影响,我在现代时,什么样的人物面孔会看不到?美的、俊的、帅得一塌糊涂的,还有畸形的、诡异的等等等等,就算生活中看得有限,但荧屏上那些为剧情而化得极致的脸,也见得多了,至少目前这张,并不能影响我的眼珠子的正常运作。
从上到下看了个够,包括他一身淡紫的长袍裹在那挺拔长立的身上,腰间深紫的带子横拦,将他的身材衬得更加颀长,是我心目中最上乘的身段。
“嗯,姑娘——”对方终于开口打断我无所顾及的目光。显然有一丝讶异,当然了,我笑了出来,现在这个老古人时代,不会有几个女子会这样明目张胆的看着别人的,何况一个陌生男子。
“失礼了,公子是外乡人吗?”我得为自己解释一下,不能让他们将我这在现代完全正常的目光看作是不知羞耻的淫荡,何况,他也够不上让我产生邪念的姿色。
“嗯,想问姑娘,前面可是小张村?”对方终于问出他停在我眼前的目的,一双眼也正停在我的脚上。
此刻,我才发现自己仍是光着脚的,连忙低头,掩饰性的挪挪脚,脸红了起来,不是怕他看我的脚,而是很明白我的脚真得很不漂亮,宽而大,即使放在现代也是不适合穿漂亮凉鞋的那种,何况在这个女人裹小脚的时代?
那家嫂子连夜为我缝制这双布鞋时,一脸的震惊。反观她,虽然身为最贫下的渔民,为了生计而没有像上流社会的人那样缠足,但一双天足也是小巧可爱的,我亲眼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