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少,便胆战心惊的要牵着骆驼开溜,还是那年轻小伙有几分义气,硬拉着两峰骆驼留了下来,更是笨手笨脚的帮我止了头上伤处的出血,然后一直抱着人躲在暗处壮了胆子等待着。
“好小子啊,要不是他坚持留下帮你止了血,等咱们回来也许就晚了。”说到这里,铁老爷子赞赏的拍了拍那正腼腆微笑的小伙的肩,然后口风一变,又义愤道:“想不到这次,我老头子看人的眼光是一半一半,那个独自逃走的人若是够狗运,从此别让我看见,否则定要给他好看!”
讲到这里,一直在旁不语的练儿也倏地冷笑了一声,目光中闪过了一丝狠意。
屋中空气骤然降了许多,那向导小伙打了个寒战,莫名其妙的搔了搔头,我笑了笑,不想在这话题多做逗留,便催促他们继续讲下去。
接下去,其实事情发展也挺简单的,老爷子和练儿自是轻而易举击败了盗匪,顺手救下一支商队之余,还得到了些意料之外的有用线索,谁知带着一身轻松开怀归来时,却不见驼队,只余地上滴滴血迹,好在那向导小伙及时带人从躲藏的角落走出,才免了一场焦急。
即使如此,按老爷子的说法,当时也被吓了一大跳,那时候只见得人双目紧闭,衣衫上尽是斑斑晕红,口鼻额头均有血迹,一眼望去真就是一副垂死模样,问明经过后他急坏了,自责选向导时看走了眼,就要去寻那逃走的家伙算账,还是练儿和年轻小伙及时拦住,随即带着剩下物资投靠了那支被救商队,那商队刚遭大劫惊魂未定,见救命恩人主动前来自是求之不得,一路上照顾有加,还提供了基本的消炎止血的伤药,这才得以安然走出库鲁克塔格山,到达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吐鲁番。
听他们说完,再看了看左右,有些无言,房间中的陈设是有些许不同,但怎么也没有正身处异族瓜果之乡的实感,想要挪去窗边看看,手撑在床沿上,乏力的身子却并不配合,只是歪了歪,旋即被练儿一把揽住。
“我说竹丫头,你也别急了,现在你这样,除了好好的调养啥也做不了。”说话的是铁老爷子,他见这番举动,大约以为我是急着起身,便拍胸道:“让玉娃儿好好陪你,剩下的事交给老头子我就行了!有了那线索,这帮孙子就是龟缩在地下三尺,也保证能给挖出来!”
“……线索?”我疑惑道,才想起之前他们说夜里击败盗匪救商队时,得了有用情报,不禁就用询问的目光看了身边人一眼,练儿会意,沉声解释道:“是关于金老贼那帮徒子徒孙,他们其中有好手组了一个匪帮,占了附近大片好地域,其余强盗没办法,远走求财才给我们撞上的,义父打算顺藤摸瓜打听出这帮人老巢,自然容易打听出金老贼的下落来。”
她三言两语解释完,我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又沉吟了片刻,才抬头道:“既然如此,正该以大局为重,孤身一人未免势单力薄了些,练儿,你还是和老爷子一起行动吧,这样出入各处打听起来也令人放心些。”
此言一出,身边少女还没说什么,桌边的老人先横眉竖眼起来,一拍桌子道:“什么话!这丫头你是瞧不起我吗?莫说金独异的徒子徒孙,就算这厮亲自前来,我铁飞龙也半点不畏!”
那一下拍桌声甚大,我听得太阳穴一跳,揉了揉眼,才赔笑道:“老爷子看您说的,您武功之高我亲眼见过,又怎会小觑?但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此处是他们地盘,咱们打听起来难保不中圈套埋伏,明枪不怕,就怕暗箭,练儿和您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不就是图个万全么?”
有些话自然不能说出口,若是铁飞龙被暗算,自己又是如此状态,余下练儿一人恐怕就是独木难支凶多吉少,那样的局面才是令我最担心的。
可是,纵然殚精竭虑,却也难保证对方就能心意相通的领情。
“你真要我和义父一起去办事?”身边的少女扬了眉稍,瞪着眼,面上就渐渐泛起了寒意。
自己看在眼里,心知不妙,却又不能退步,只能笑着握住她手,软语道:“练儿,如今我已醒转,你也说了余下只要静养就好,老爷子那边更需要人,否则不能放心,眼下是一损俱损的局面,事情总分个轻重缓急么,你说是与不是?”
“可是……”她略犹豫了一下,却仍然不快道:“你才是最让人不放心,没人陪着,一转眼又出事了才难办!”
这话她说的认真,越是认真,就越是让人心中懊恼,甚至难堪。
我暗暗咬了咬牙,勉强笑着道:“你尽管去就是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再说我也不是孤身一人留在这里啊,不是还有那向导在么?经先前之事,足见此人可靠,你放心。”
话说到这里,屋中就有第四个声音响起,我们说得快时,那年轻的小伙好似不太接得上话,如今却听懂了什么,旋即热情的插话进来道:“是啊,我会好好照顾这位好姑娘的,客栈主人是我的好朋友,不用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码字时有些混混沌沌的……对了,昨天被耽搁了没更成,明天再更一章补偿……OTL
感冒君终于离我而去,留下了满满的疲惫,作者君昨天居然睡足了十二个小时,这是什么水平……
☆、想一想
…
不久前,练儿还在对我说,要人陪伴身边,不是为了要人整日操心怎么保护她。
其实她不知道,大部分时候,往往只是为了不做她的累赘,这个人就已是必须竭尽全力了。
讽刺的是,即使竭尽全力,结果却常是背道而驰。
懊恼,甚至难堪,这并不仅仅是自尊或别的什么问题,自己曾经对她许诺要同进同退生死相随,说出这句话,并不只代表要有生死相随的心,也必须要有同进同退的能力,若是牵绊住了她束缚住了她,令她无法随心所欲展翅高飞,那么此诺,不如没有。
她并不是需要一个可用之人,而我却必须成为一个对她而言的有用之人,这两者,并无冲突。
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好好的解释给她听,想来她也是听不进去的。
那一日到最后,练儿还是同意了与铁老爷子一起行动,与其说是同意,看着倒不如说是负气,之后每日里早出晚归也就罢了,回来房中时也常是端着脸,说不到几句话就要闭目打坐,非要我去主动搭话,才会爱答不理的回上两声。
原来还以为她是犯了孩子气,不久就会好,然而不知不觉几日过去了,这情况却丝毫未见好转,除却幼年最初她单方面与我关系不和时,这种情况可说是从未有过的,我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那便是自己真把她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