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枪咬牙道:“什么代价?”
司命道:“替我杀人。”
天枪默然片刻,道:“我已经答应过你这件事。”
司命眼里凶光一闪,道:“替我杀星官!”
天枪一怔,当即摇头道:“不可能!”
司命冷笑道:“怎么不可能?你难道没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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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枪冷冷道:“我不是你手里的枪。”
司命道:“可你已经无处可去。”
天枪拔枪转身,“告辞。”
司命悠悠道:“我只要你杀一人,怎样?”
天枪的脚步顿了顿,眼里仿佛又浮现出了尸山血海。
他确实有些累了。
“谁?”
“第一个站出来妨碍我的人。”
司命说出这句话时,眼里已是有了一抹疯狂,权力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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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盛乐城。
西域的歌女在起舞,窈窕的身姿如水蛇般扭动,引来一阵阵喝彩。
男人们盯着舞女,一个个直了眼睛,浑然忘我,便是身旁有一个小贼偷偷从其衣带下取走钱袋也毫无知觉。
还有人在吹埙,埙声渺远,仿佛来自上古之时。
拉着胡琴的女子低声吟唱,似有说不尽的伤心事。
“天无涯兮地无边,我心愁兮亦复然。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
勾栏瓦肆之中,子黍听着曲子,恍惚间又好似回到了过去。
只可惜这般感怀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因为他身旁还有一个元亓音。
“你就是不敢放了我,你就是在害怕!”元亓音眼里怀着几分怨恨,说的话自然也不会那么动听了。
任谁苦心谋划的脱身之计被打破,都难免要有些奔溃,有些歇斯底里。而更令她不解的是,子黍在这之后竟好似没事人一般,逛起了瓦肆勾栏。
作为山村中出来的孩子,他此前从未去过瓦肆,看着勾栏里的人或唱或跳,或哭或笑,只觉得新奇有趣,听着看着,渐渐地也同四周的人一般浑然忘我,将自身的处境和际遇统统抛开了不提,却关心起了戏里的人生。
“现放着一朵娇花,怎忍见风雨摧残,断送天涯。若是再禁加,拚代你陨黄沙……”
台上的戏子在唱,生角旦角,言语举止,虽在异域,宛然如同中天。
“你以为躲在这里,我们元家就找不到吗?哥哥他现在肯定已经围住了整片瓦肆,你就算不出去,他迟早也要进来捉你的!”元亓音还在他耳旁喋喋不休,可子黍却好似充耳不闻,只是偏了偏头,仍看着台上的戏剧。
“当年貌比桃花,桃花,今朝命绝梨花,梨花。”
剧中已是高潮,满场寂寥,天府的汉子们虽然过惯了刀头饮血的生活,在这一刻也不禁为剧中之情所感,争相仰头看着那一方小小勾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