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瑾涛转过脸来,双手捧住盛了饺子汤的碗,腾腾的热汽熏在脸上驱散了不少寒意。
"蒋澜欣…"杜瑾涛出声唤她。
"嗯,在呢。"
杜瑾涛叫完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转着手里的汤碗,"没什么。"
"杜瑾涛。"蒋澜欣看她又跟那儿不知道胡思乱想什么,伸手去戳她脑门儿。
"干嘛。"杜瑾涛抬眼看她。
"没什么。"蒋澜欣学着她刚才的语气,等她眉头刚皱起来,立刻指着她身后,"饺子来了。"
"无聊!"杜瑾涛翻了个白眼,抄起筷子夹了刚出锅的饺子在料碟里滚了一遭送进嘴巴里,虽然烫的她直呵气,但总算抚平了虚空到闹情绪的胃。
蒋澜欣等她七八个饺子进去肚子里垫了底儿,才又开口:"杜瑾涛,你这胡思乱想的毛病要怎么治才能好?"
"谁胡思乱想了?!"饺子有些咸了,杜瑾涛喝了口汤,"我刚才是忘了叫你想要说什么了。你不也有突然就忘了的时候吗。"
"我不是说刚才。"蒋澜欣招手让人又给杜瑾涛添了些饺子汤,"我说的是一直以来,你在我这儿好像就没有安心过。我自问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我也明确的说过我喜欢你,也只喜欢你,所以你在担心什么呢?"
安全感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它很无厘头。杜瑾涛也很想知道怎么能改了自己这胡思乱想的毛病,可这病就像是癌症,没什么特效药,就算把全世界最好的仪器医生搭上也未必能多换几年的寿命。反倒是那些看开了的,乐呵的过每一天,早睡早起饮食规律锻炼身体的却成了抗癌达人。所以说,还是一个心态问题。
杜瑾涛也很想抛开那些消极的想法,只着重于眼前,活于当下。就像TVB里永远都会出现的台词说的一样"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不如开心的过啦。"可人终归是贪心的,得一想二这是必然的,所以对她而言蒋澜欣只是喜欢她这是不够的,得长久的喜欢。
多长才算久?那答案必然是越长越好,能长到一辈子更好。
这话放到现在这么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时代太过于痴人说梦。所以蒋澜欣问她担心什么,她自己也讲不出,她担心的太多了。担心蒋澜欣有一天跟别人跑了怎么办?担心蒋澜欣有一天腻了怎么办?担心蒋澜欣会不会烦她?会不会哪一天终于发现她杜瑾涛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之类的。
归根究底,这些担心的主体思想只有一个,蒋澜欣不要她了怎么办?
蒋澜欣像是极其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我不指望你真能改了这毛病。有些事情日久见人心,我就希望你在走之前的这几天里别跟我别扭。"
"哦。"杜瑾涛低头吃饺子,吃空了半个盘子以后拿着纸巾擦嘴,像是不经意的:"以后不准你跟姓姜的再联系。"
"还是吃醋。"蒋澜欣笑着点头说好,然后问:"那傅小姐呢?"
"我本来也没联系过她,上次那是…反正以后我过去那边儿也不可能跟她再有什么瓜葛。"杜瑾涛板着脸,饿了太久反倒吃不进去多少,拿了根筷子戳着剩了半盘儿的饺子。
作者有话要说:说我一天长十斤的,说我喝水都长膘的,说想看我肥的。。。。
你们!丧!尽!天!良!
作者君我这次认真的回归了!
瘦给你们看!
混蛋们!
☆、病房
虽然言归于好;但杜瑾涛也没再搬回蒋澜欣的住处,离着过年没几天,一来不想再折腾;二来总觉得两个人之间起了点儿微妙的变化。
偏偏她还说不好这点儿变化是好还是不好。蒋澜欣跟之前比起来似乎更有人情味儿了一些,喜怒哀乐的情绪也较以往更鲜明。比如早上她来接她上班;顺带的带了早饭;杜瑾涛因为前一晚上辗转反侧的失眠导致没什么胃口,以前的蒋澜欣绝对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用不甚温柔的言语威吓她。今儿一改常态,板着脸不作声的把早饭往她眼前一递,杀伤力威武霸气的令杜瑾涛咽者口水乖乖地接过早饭;连原本没睡醒的恶心反胃都一并给吓回去了。
原子笔再杜瑾涛的手里有节奏的敲打桌面;发出哒哒哒哒的声响。办公室里一票人混水摸鱼的打发时间,不是上网就是打瞌睡,还有溜出去买零食褒电话粥的。杜瑾涛想起上次喝多了之后还没联系过于冉,不知道那晚脸臭成那样儿的曲静把人接回去之后有没有刀光剑影一番。自己这又分手又复合的得找个人唠唠,这人必须是于冉,也只能是于冉。
捞起电话听筒,拿着原子笔敲下一串数字,电话那头响了七八声才传来于冉有些沙哑的声音:"好姐们儿,怎么了?"
杜瑾涛听着她声音里难以掩饰的疲惫问到:"你这是感冒还是发烧啊?怎么听着声儿都这样了啊?"
"没事儿,这几天累的。"听筒里于冉的呼吸有些沉重:"曲静住院呢,我在这儿照顾她。"
"什么?曲静住院了?!"
是了,上次见到曲静就觉得才不过几年的光景她就瘦的不成人形,当时喝多了光线又暗,她也没在意,现在想想可不是一幅病殃殃的德性?!现在闹到住院…听于冉的语气,杜瑾涛总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再说。
第六人民医院这地儿真是让杜瑾涛几度欢喜几度忧,想当初她跟蒋澜欣缘分真正开始地方在六医,后来撞见让她难以磨灭的伤人画面的也是六医。现在,曲静住的还是六医…谁让人六医是本市最好的医院呢。
杜瑾涛提着个果篮坐电梯上楼,找着曲静住的那间病房,推开门。
于冉正拿着块儿毛巾在给曲静擦身体,冬日午后的阳光里,曲静露出的一截手臂瘦的好像只剩下皮包着骨头了,灰白灰白的。脸也是灰白的,下巴瘦地尖锐,看上去形容枯槁。昔日里顾盼生辉的眉眼不再,紧紧闭着像是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这…这怎么弄的啊这是?"杜瑾涛把果篮放一边儿,于冉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一看就是好几个晚上都没怎么睡过的样子,眼圈乌青,肤色暗黄的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