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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蓉蓉跪在地上,从袖中拿出一封泛黄的信笺,双手托起“老夫人身子不便,让民女进宫把信交与皇上,信中的内容,皇上一看便知”。
王以筠从杜蓉蓉进来,目光都未从她身上离开过,复杂中似乎还带了些许的欣喜,不管是母亲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她都是为她而来的。
谢云霜刚要说什么,谢连城已经接过了杜蓉蓉手中的信,他缓慢而又沉稳的拆开信封,薄薄的纸张可能因为尘封了太久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谢连城似乎并不怎么介意,他扔掉信封,将那张信纸在手中铺展开来。
信中短短的一句话,让谢连城瞪大了眼,身子也微不可寻的踉跄了一下,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着,口中反复的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
谢云霜见情势不对,但又不敢去看谢连城的手中的信,只愣愣的站在原地“父皇,那信里说了什么?”。还有,是谁写的。
信纸被谢连城紧紧的攥在手里,他缓缓转过身,去看依旧跪在地上的王以筠,越看越心惊,那字迹绝对是那人的不错,难道说,二十几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她并没有死,而且还有了他的孩子?
“你今年多大了”谢连城问。
王以筠一愣,恭敬回话“二十三”。
果真如此!
“父皇”谢云霜走过去扶住了谢连城有些不稳的身子,“您怎么了?”。
谢连城微微苦笑,把信放到谢云霜手中“这次,恐怕父皇帮不了你们了”。
谢云霜接过信,当她看清信上的内容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看向谢连城,似乎在寻求最后一丝希望“父皇,您不认识她对么,她说的不是真的,以筠怎么会是儿臣的皇姐,她是老夫人和王将军的女儿对不对,父皇你告诉儿臣,不是这样的,不是”。
相对于谢云霜的歇斯底里,谢连城的惊诧不可置信,殿中的另外两个人显得异常的平静,王以筠不用看信,从他们的对话中,也明白了一二。她神色平静淡漠,好似那写信的人和她无半分关系,她只知道,杜蓉蓉送的这封信,可以让她免于一死。至于她是谁的女儿,她并不关心,在她心里,将她养大只有宫菀儿和王平川。
等王以筠回过神来,殿中的那抹白色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心中蓦地恐慌起来,仿佛永远也见不到了一般,她不顾跪的僵冷的双腿,起身就向殿外追去。
“蓉蓉”
王以筠喘了口气,还好,她还没有走远。
杜蓉蓉被宝儿搀扶着,听到王以筠的声音,她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她还是追出来了,这个傻人怎么还是如此固执。
宝儿自然也听到了,她停下脚步,一扭头就看见王以筠狼狈不已的模样,她终于明白了自家小姐为什么整日折磨自己了,姑爷竟然是个,天啊,她扶着杜蓉蓉的手僵了僵“小姐”。
“蓉蓉,你要走了么?”王以筠走到她面前,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按在她肩上的双手不住的颤抖,声音也哽咽的不成调。
杜蓉蓉偏了偏头,不着痕迹的从她手中挣脱出来“恭喜殿下,父女相认的画面蓉蓉是看不到了,还有其他事么?”
王以筠愣愣的看着她“你就如此狠心,一点余地都不肯留给我吗?”
杜蓉蓉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您现在是五公主的皇姐,皇上的亲生女儿,尊敬的公主殿下,蓉蓉高攀不起”。
“我才不要做什么劳什子公主,我是王以筠,和你杜蓉蓉拜过堂成过亲的王以筠,只要你肯留下,我立刻辞了官职,带着你和母亲一起离开,好不好”王以筠仿佛宣誓一般的恳求着。
谢连城和谢云霜一出来就听到了王以筠的这段话,两人本欲上前的身子就那么停在了原地,谢连城知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这辈子是注定要欠她的了。
谢云霜在听到王以筠的话之后就已经面色苍白,到底是什么,让她变得这样不顾一切。
宝儿从未见过这样的王以筠,在她心里,她家姑爷永远都是一袭白衣温文尔雅,偶尔嘴角带笑,足以让所有人为之倾倒。现在却因为自家小姐,这样低声下气的苦苦哀求,老天怎能如此作弄人,这样好的人,为何是个女子。
小姐的苦衷她现在理解了,就算换做是她,恐怕一时也难以接受,何况,姑爷还瞒了小姐这么久。
杜蓉蓉知道不能再这么任由她闹下去了,一向沉稳如她,现在她这个模样,让她无论如何也面对不了,爹爹那里,应该也不会同意的,她骗谁都不能骗他。
必须得走了,否则她还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说完了吗?”
“蓉蓉”王以筠呆怔住。
“我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