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尚书府的姚妫第二日就带着茉心去了暮雪斋。
姚衡也知道姚妫会来,一早就乖乖地等在书房,随手翻看了几页《史记》,听到门外侍女见礼的声音。
他知道是三姐来了,立马起身迎了出去,一见到走进门槛姚妫那张微愠的脸,紧张的搓着手,嘴裏哀求道:“三姐,昨日在醉花楼的事你可别告诉父亲。”
姚衡知道三姐疼他,绝不会狠心见他受罚而无动于衷。
“你既害怕父亲知道,为何还要去。”姚妫不解他这逻辑,反问道:“明知不可为,而偏要为之?”
他这是故意跟着唱反调了。
姚衡哑然,心中虽也不服,但只能接受三姐的责问。
“我也是被逼无奈,况且我并没有在醉花楼做什么,不过是帮人作画。”
“强词夺理!”姚妫瞥了他一眼,开始狠狠教训他,“你身为尚书府的公子,替那苏景鸾作什么画,还是在醉花楼那种莺歌燕舞之地,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姚衡见她动了气,这才连忙认错,“三姐,我下次不敢了。”
“你为何会欠他银子?”姚妫走到书桌后的圈椅处坐下,看着站在桌前郁郁不乐的姚衡,问道。
姚衡一听,垂头小声抱怨起来,“苏公子明明答应我不告诉你,他怎能言而无信。”
“你就是太过天真,才会着了他的道,苏景鸾的话怎可当真。”姚妫恨不得让他多长几个脑子,不要轻易被人哄骗了去。
“三姐怎与他认识?”姚衡小心翼翼的问起姚妫和苏景鸾的事,其实他想问三姐为何如此熟知苏景鸾,但他没敢问出口。
“你还有闲心关心这个,看来是没受够教训,明儿你就收拾行李,去苏府住下。”姚妫沈着脸,拿出从苏景鸾那赎回的借据,“我已经答应让你去苏府为奴抵债。”
“啊,这怎么行,会让尚书府颜面尽失的。”姚衡极力跟姚妫说明此事的严重性。
他也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姚妫一掌拍在书桌上,啪的一下惊得姚衡抬眼看向她。
她句句戳心,“父亲何曾在乎你我这样的子女,你难道不清楚吗?”
姚衡被姚妫的话吓的六神无主,慌乱中才想到为保尚书府颜面,父亲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逐出家门,那时候他什么也不是。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三姐,我保证以后会乖乖在家用功,绝不再随意出府一步。”
姚绍对姚衡本就不抱厚望,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又怎会念父子之情。
姚妫放低声音,苦口婆心的告诉他,“四弟你要记住,别人或许能行差踏错,可你不行。”
如果他再与醉花楼或者梁吟有何牵扯,迟早会连命也丢掉的。
姚衡像是从姚妫的脸上看出她的担忧,懂事的跟她保证道:“三姐,我知道了,我今后不会在与他们来往,也再也不会去醉花楼那种地方。”
他说的咬牙切齿,势要将这事刻进骨子裏,绝不会再犯。
姚妫只希望他能说道做到,只有让姚衡自己牢牢记住,才能在日后不会犯同样的错,一个梁吟不算什么,将来或许会有千千万万个梁吟,守住本心才是保护自己的长久之计。
姚衡的事告一段落,姚妫命人又送了一份大礼去玉京园,说是谢然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