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也有土性子,何况满伟也非寻常小卒?他略微提高些嗓音:“正是在下,校尉满伟是也。”
那马石仿佛松了口气:“好,好极了。”
满伟待要再说什么,马石猛地抽出缳首刀,从满伟左侧肋部猛地刺进去,刀刃斜着插进了胸膛。
满伟呼吸一紧。那刀刃细而长,他却感到通体发凉,身上一下子就软了。
他猛地瘫倒在地,意识还清醒。
仰面朝天,只见身边诸多“援军”一起动手,瞬间将他的部下们尽数杀死。
马石将长刀从满伟的肚腹间抽出来,转而划开捆绑廖淳的绳索。他将塞在廖淳嘴里的碎布扯出来,哈哈笑道:“廖主簿,别来无恙乎?”
廖淳活动着手脚,沉声道:“乐进不足为虑,我们先取武库,然后急攻西门!我亲自带路!”
这廖淳怎么又成了主簿?他是谁的主簿?他……他真是个奸细?这马石又是谁?
拔刀带来的痛楚一波波地冲击着满伟的头脑,让他的思绪渐渐迟钝。
而马石扶住满伟的肩,先把他头上的兜鍪摘下来扔在旁边,然后连着砍了好几下,把他的脖颈完全砍断。
第1025章成事
习珍手捂着兜鍪,高一脚、低一脚地踏过齐踝深的泥泞,竭力奔走。
跟在他身边的一名扈从脚下忽然打滑,从坡地边缘直落下去,坠入一片污水中,发出哗哗的水响。
与他们隔着一处高坡的曹军追兵闻声而动,立即从坡脊处翻越过来。
习珍张弓搭箭,连连射击。但他的箭术很一般,而且体力消耗得厉害,射了四五箭,都没有命中。好在藉着他的掩护,那名滚落下方的扈从湿淋淋地爬了上来,就在习珍脚下呼呼喘气。
习珍连连挥手,示意其他扈从帮忙,将这人拽起来,继续撤退。
这场诱敌本来不至于如此狼狈。
可习珍的得力副将,实际统领习氏部曲的习宏在战斗之初就受伤失踪,生死不知。习珍对部属们的掌控便有些不稳。
他的部下以蛮兵居多。这些蛮兵的家眷都在汉家城池中,受汉家军伍的军事训练,凭借襄阳习氏的财力,其装备也不次于荆州军的主力部队。习珍本以为,这一支兵力能与荆州军中任何一支强兵相提并论,足以承担任何艰难的作战任务。
没想到曹军大队一至,习珍安排的假败立即就成了真败。蛮兵一旦收束不住,溃退便难以约束,瞬间便漫山遍野地逃窜,如山野猴群一般。
习珍一身的甲胄,实在没法攀援林木,他只能带着少许扈从在起伏坡地间且战且退,竭力避免自身遭到曹军的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