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黑袍男子的问题,浣臣却看了看这海盗船上的凶狠海盗喽啰,“吃朝廷饭不容易,我倒觉得吃海盗这口饭反而不错。”
黑袍男子惊然看着浣臣,“你究竟想说什么?”
浣臣定定看着黑袍男子,“与其为朝廷卖命,剿灭你们共分那点别人牙缝当中的赏金,倒不如……用命随大家刀口上换财宝!”
“你想做海盗?”黑袍男子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看着浣臣的脸,如此白净一个书生,有好好的仕途不做,偏偏想做海盗,就算是想做朝廷细作,如此堂而皇之的要求,未免也太没心机。
“我知道你定然是不相信我。”浣臣忽然舒眉一笑,负手而立,“今日浣臣既然上了这船,便没有打算活着下去,若是此处不留我,就干脆杀了我喂鱼好了。”
“你……”黑袍男子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浣臣,苏浣臣,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当我不敢杀你?”
“杀我,自然很容易。”浣臣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只可惜,我半生之才,入仕途做个雷州知府,想一展所长,偏偏被逼去做内应混入海盗,成了朝廷钦犯……如今我坦诚以待,想投诚阁下,却落得殒命海上的结果,可惜……实在是太可惜……”
“既然苏公子觉得不甘,我这刚好有一件事,不知公子可敢为我去做?”一个陌生的声音升起,浣臣清楚地瞧见了那黑袍男子恭敬地朝着船舱低下了头去。
难道这黑袍男子不是这些海盗的头头?浣臣暗暗心惊,原来这群南海海盗不简单。
只听见清晰的脚步声传了出来,一袭白袍之上,绣了一条四爪金龙,说话公子摇扇出来,抬手轻轻一捋唇上八字小胡子,一双清亮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浣臣一眼,侧脸瞧向黑袍男子,“卫将军,这苏浣臣,我信他。”
“殿下。”黑袍男子卫将军迟疑地摇头,“如今可不能有半点疏忽,否则这多年的经营,将成泡影。”
听着他们的称呼,浣臣更是一惊,这些海盗不是一般的流寇,竟然还有官位,将军与殿下,难道他们之后藏了一个大秘密?
“苏浣臣,要入我们不难,但是要真正坦诚相对,我这里有一个盒子,可测出你所说之话,是真是假,你可敢放指一试?”白袍公子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盒子,打了开来,递向了浣臣。
卫将军忽然心领神会地一笑,冷冷看着浣臣,懂得了殿下的用意。
如今哪里还有退路?
浣臣倒吸了一口气,坦然伸出了手指,放入了盒子,只觉得指尖被什么狠狠一刺,不由得痛然收手,只见左手中指竟然有一个青绿色的小孔,正汩汩流着血,那盒子里似乎有什么小虫?
白袍公子朗朗一笑,上前给浣臣递了一块丝帕,“别怕,它肯放开口,证明你没有慌乱,说的算是真话,不然这小宝贝一口咬下去,你若有一点点慌乱,必然马上气绝倒地。”
接过丝帕,浣臣不由得定了定神,将丝帕紧紧绕在中指之上,试图止住指尖的鲜血。
缓缓收起了盒子,白袍公子示意卫将军着重戒备海域,转头对着浣臣一笑,“苏浣臣,你随我来。”
微微点头,浣臣跟着白袍公子入了船舱,万万没想到船舱之内竟然是一个明亮的大堂。
大堂正中,放着一幅仙觥之画,虽然样子与送上京师的那只一样,但是那觥上花纹,却是大大的不同。
白袍公子轻轻一笑,示意浣臣坐下。浣臣刚一坐下,便发现脚下的木板之上,雕刻的竟然是一幅南海疆域图。
“我是大越遗孤,越风太子南宫辽。”浣臣的惊异还没退去,白袍公子说的话更是让浣臣一惊,这大越究竟是什么国家,为何从未听说过?
“大越?”
“不错,大越。”南宫辽正色开口,在脚下南海疆域图上一阵踱步,“十五年前,在这里,有两个海上舟国,一个叫大越,一个叫大诏,本来两国相安无事,可是就是因为一场暴风雨,将海底的这只仙觥送上了海面,两个国家为了争夺此物,兵戎相见。”
若是说大越战败的话,大诏应该还幸存,可是为何三宝太监海巡之时,从未向皇上说过此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都没想到,我们两国之间的争斗,竟然让一群有野心的海盗占了便宜,我大越舟破之时,大诏也同样沉船,而这群海盗抢到了仙觥,却忽然间像是在人间消失了一般……”南宫辽沉沉一叹,正色瞧着浣臣,“我往来南海,杀人劫祸,为的只是扩充军资,采办火炮,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查出那群海盗所在,报回我灭国之恨,重建大越舟国繁华!”
“那殿下可寻到那些海盗的踪迹?”浣臣忍住心中的惊惶,舟国,若是万千船帆扬起,连绵海上,那是多么壮观的一幕。
“我纵横南海多年,甚至与天枢岛姥姥约定盟约,互不相犯,托她帮我打探消息,可惜始终一无所获……”话音说得低落,可是南宫辽眸中却没有半点绝望,“若不是卫将军与天枢岛二姑娘互生情愫,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天枢岛就是那群海盗的藏身之处!”
浣臣更是一惊,若湮,天枢岛竟然跟这两个舟国扯上了关系!看来这群海盗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我该怎么救你们呢?
“殿下想如何做?”浣臣开口一问。
南宫辽定定看着浣臣,“我今日本想把那几个天枢岛的姑娘抓住,用来逼出天枢岛如今位置所在,可惜这些姑娘竟然不要命的冲入了海漩之域,宁可死也不愿出来,看来,我只有用另外一法了。”
“海漩之域?”浣臣更是一惊,“进去了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