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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第1页）

罗长歆苍白过分的侧脸露了出来，李傲撩头发的那一瞬间手指清楚的感觉到了她濡湿的发丝，她放慢呼吸，轻声唤道：“罗长歆？”

罗长歆紧闭着眼睛，眉心也拧在一起，看起来非常不舒服的样子，李傲心口一阵刺痛，她伸出手用手背贴近罗长歆的脸试了试体温，那细腻柔软的脸颊此刻一片冰凉。

大概是李傲的手更加冰冷，罗长歆动了动眉心，双唇微启溢出一声呻…吟，李傲一惊，收回手唰地站了起来，但罗长歆呻…吟过后又没了动静，李傲低下头看了看，再次单膝弯曲俯身蹲下去，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试图唤醒罗长歆：“罗小姐……你，你还好吧？”

罗长歆又是皱眉，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视线里一片迷蒙，脑海中也是空白，隐约感觉到一只手抚上了肩头，心下一惊，本能地直起身子反手便甩了身边那个人一巴掌。

啪的一声不大不小，罗长歆一双栗色眼眸锁住对方，才认出那人是李傲。

李傲原本就微微肿起泛出血紫的左脸经这一掌痉挛般地抽痛起来，她眯起眼睛倒退一步，有些反应不过来此时的情况，左脸火辣辣地痛，心也开始火辣辣地痛，李傲抿紧嘴唇，几滴滚烫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罗长歆僵着脊背，心下一片慌乱：“对不起，你……没事吧？”

李傲抿着唇，抬起手臂用衬衫袖子抹了一下眼睛，声音带着哭腔：“没事……”

“很疼吗？”罗长歆看到她脸上那刺眼的血紫色，呼吸都开始不顺，心疼夹杂着羞愧感迫使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去触李傲脸上的淤血，完全清醒过来的她才发现李傲脸上不止这一处伤。

李傲的脸色有种失血过多的苍白感，右眼上方眉骨处有一块仍在渗血的擦伤，不算很深，周围还有未被清除掉的沙粒，脸边那块淤血连着嘴角全部肿起，像是在嘴里含了一块硬糖。

“你怎么了？”罗长歆禁不住展开手指去碰她脸上的瘀伤，冰冷的指尖触到了一片炙热，李傲轻声嘶了一下，躲开了。

罗长歆看她躲闪的样子，眼神暗下去，手僵在半空，五指收紧垂了下去：“你打架了吗？”

李傲垂着眼睑，听到罗长歆的话，快速抬起手毫不怜惜地在眉骨边的擦伤上蹭了一下：“已经没事了。”

罗长歆眼睁睁看到那处擦伤因为李傲太过用力的擦拭渗出更多鲜血，当下心尖便开始抽痛，她蹙紧眉心，不由分说地扼住李傲的手腕向下一拉，声音提高：“什么没事，还在流血啊！”

声音不大，在这只有两个人存在的宽大办公间里却异常清晰，李傲听了，更是难过，眼前瞬间模糊一片，大滴大滴的泪滚出眼眶。

“你……”见李傲这幅伤心欲绝的样子，罗长歆的气管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胸腔胀闷得厉害，但眼前的人哭得像个小孩子，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下去，“到底怎么了？”

李傲还是不说话，自顾自地闷声落泪，一边哭，还一边用没被罗长歆扼住的左手擦眼泪，她白色的衣袖很快就被染湿了。

这是失恋了吗？罗长歆看李傲也不回答，忍不住在心底猜测，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的声音就软不了了：“发生了什么事？！”说着，她松开李傲的手腕，抬手托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托正面对自己，眼神本是不耐，可一看到李傲哭得红肿起来的双眼，就全数变成了心疼。

可能是哭得太过用力，李傲的左脸又开始阵痛，她抬手捂住脸颊，右手还在擦泪，抽抽搭搭地声音哽咽着说：“真，真没事了，真的……”

这人平常看起来那么乖顺，到了这会儿居然如此嘴硬，罗长歆咬了一下嘴唇，再次拉过李傲的小臂：“我送你去医院。”说完便转过身去拎包，可手指还没有触到包带，就感觉到李傲正在挣扎。

“不用，我没关系的……”声音细细小小的，左手捂脸，满眼委屈，还在逞强。

罗长歆深吸口气，别过头去不想再跟她废话，收紧五指，拽起包抬脚就走，可李傲就像头倔驴一样，偏偏不跟她走。

“你怎么回事？！受了伤不去上药会留疤的！”

“我不去医院……”

“你……”罗长歆气结，这人不会是害怕医院吧，23岁了还这样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她脑子里乱乱地像是熬了锅粥，僵持之间居然脱口而出：“那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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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难眠，程奕阳倚在床边在黑暗之中点燃了一支烟，微弱的火苗映出了她的下颚，靠近唇边有一条细小的伤口，那是在杂乱之中被一个朋友的指甲划伤的，她眯起眼睛深深吸了口烟，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只能颓然叹气。

她冲进小巷的时候李傲被几个青年围住逼到了墙边，他们在犹豫，虽然之前答应程奕阳帮她出气，但对一个弱女子动手是绝不可能的，可李傲根本不看他们抬脚就想走，领头的有些不高兴，但这时程奕阳跑了过来，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李傲就一步跨过去扯住程奕阳的衣服，那几个青年见此情况只好上去制止这两个女人，拉扯之间李傲被推到墙边。

程奕阳记得很清楚，李傲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眉骨处蹭了一道伤口，但她仿佛没有了感觉，认准自己又冲了上来，程奕阳带来的人可不是吃素的，眼看形势无法控制，这李傲又是意外地有力气，领头高个果断跨前一步把程奕阳扯到身后，扬起手一掌打在李傲的左脸上。

啪！！！

空气瞬间像是结了冰一般凝固起来，李傲整个脸被打得侧了过去，她立在原地，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半晌才转过头来，幽幽地勾起一个嘲笑。

…………

……

“你！！！”程奕阳气急败坏地推开领头高个，望见李傲的笑容有些惶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曾经对李傲做过些什么，而李傲一直都容忍她的伤害，迁就她的幼稚，现在如此表现实属正常，过往的一切此刻都清晰涌上心头，程奕阳心里一时间只剩下无限的歉意，却不知从何开口。

李傲抬手摸了摸眉骨上的擦伤，放到眼前凝住指尖殷红色的血，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她越是沉默，程奕阳越是心慌。

那几个青年男子也很是无措，领头高个儿见程奕阳刚才那样吼他也有些不耐烦了，咳了口痰一脸不爽地把手插在兜里，用眼角斜睨李傲，刚才情急之中他下了狠手，但其实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李傲停下动作，任凭他下再大的力，也无法阻挡李傲，勒住她胳膊将她拖入小巷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李傲上臂均匀紧实的肌肉，那绝不是普通的柔弱女性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