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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2页）

&esp;&esp;阿清唇边一点笑：“那我再等一等姑娘？”

&esp;&esp;徐颂宁耳根有些红了，努力做出正经的模样：“你若有什么事情给周先生说，也可以写一封信，一道送过去。”

&esp;&esp;阿清挖了坑把自己和徐颂宁一起埋进去，脸也有些红，头深埋下去。

&esp;&esp;那封信隔了三四天才寄到薛愈手里，周珏当时正在一边儿帮忙坐着看公务，忽然皱了下眉头：“薛秉清，你笑什么？”

&esp;&esp;他又看了眼自己适才读给他听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关于采办建材兴修帝王陵寝的章程，这有什么好笑的。而薛愈自那一摞厚厚的卷轴里抬起头来，眉眼映衬在昏黄灯光下，恢复了从前波澜不兴的语调：“你说什么？”

&esp;&esp;话音才落，唇角又抑制不住地轻轻弯了一下。

&esp;&esp;周先生迷茫了。

&esp;&esp;他缓了片刻，看着他颇认真地问说：“你已经大逆不道了，听闻陛下的陵寝要修好了就这么开怀的地步吗？”

&esp;&esp;薛愈“唔”一声：“你说那个么？”

&esp;&esp;他挟着薄薄的信笺递还给他：“是清姑娘给你的——对不住，我适才在看我家夫人的信，没有听清你说什么，你再念一遍？”

&esp;&esp;周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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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珏的脸色一时冷清，却最终维持不住，把那信接过，背着他拆开阿清的信笺。

&esp;&esp;薛愈的手指敲在桌子上，看一看外面的月亮，月光藏在云层后，只剩下一层清辉隐隐地透出来，他音色平和：“好了，天色不早了，下去歇着吧。”

&esp;&esp;周珏临走之前忽然想到什么：“哦，你听说了没有，京中如今疯传，你来此是为了那位崔夫人。”

&esp;&esp;“崔夫人？”

&esp;&esp;薛愈眼皮抬起，惑然不解：“是哪一位？”

&esp;&esp;“你青梅竹马的那一位，霍右荃的小女儿。”

&esp;&esp;晚风入户，吹得人身上一凉，薛愈屈着手指，抵在唇边轻咳一声，语调平平：“青梅竹马？我十一岁就随我兄长们一起被流放了，哪里来的青梅竹马，于我流放路上相识的吗？至于霍家叔父的小女儿，我连霍家叔父都是十数年未见了，遑论他女儿？”

&esp;&esp;“怎么，徐姑娘…你家夫人信笺上没有提这事情吗？”

&esp;&esp;薛愈摇头：“她并没提，大约是不曾听说，或者没有放在心上，这样的话，怎样看都是无稽之谈。”

&esp;&esp;然而他既然知道了，那没有不写信回去解释一二的道理，于是挥手催促周珏出去，翻身去寻信纸铺开。

&esp;&esp;周珏嗤笑一声：“拢共离家也就一月的光景，你是要寄送几封信回去？”

&esp;&esp;他说着就匆忙出去，顺带着把门给合上了，今夜风大，把这驿馆里沿途挂得灯吹熄了许多盏，他一路深深浅浅地踩着，到底担心自己摔倒了，于是折身回去要借一盏灯火，快走到那书房的时候，忽然就听见什么东西沉甸甸砸在地上的声音。

&esp;&esp;周珏登时觉察出不对来，把那门踹开，就见薛愈依旧坐在原本的位置上，恍惚间，他嗅到一点浓厚的血腥气，弥散在周匝。

&esp;&esp;“侯爷？”

&esp;&esp;“嗯，还活着。”

&esp;&esp;男人的手抬起了又落下，费力地把近前的灯挑亮些许，一朵灯花炸开，映照在他脸上，他唇色苍白，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了，原本一直垂落的右手抬起，在桌子上拍下一柄带血的弯刀，语气有些虚弱：“有人要杀我，这一遭尚且没有得手。”

&esp;&esp;这一夜的天一直黑着，云层愈发厚重，终于将最后一点月光都掩盖。

&esp;&esp;徐颂宁因为递了进宫的请，所以今日醒得很早，外面天还是黑的，她屋里已经点上了灯。

&esp;&esp;“昨夜一点光没有，恍惚跟半夜一样，今日云采叫我，我还以为这丫头昏了头脑，大半夜的就要起身，看了时辰才晓得到点了。”

&esp;&esp;徐颂宁也没什么精神，然而心里没得有些慌张，实实在在睡不进去，此刻清晨起来，眼底积着一片深深的青色。

&esp;&esp;“姑娘要不要吃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