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按说寻常新妇,这样的时候,是绝不能起太晚的,毕竟要给父母家人敬茶,又要张罗家务事。
&esp;&esp;偏偏薛侯爷父母双亡,除去深宫里等闲见不到面的长姐,便就只剩他这一个,徐颂宁嫁进来就是唯一的女主人,实在没什么讲究。
&esp;&esp;云朗和云采一人一边,跟徐颂宁咬耳朵。
&esp;&esp;“我们打听过了……”
&esp;&esp;“侯爷院子里只有小厮,除去针线上的,并没有什么丫头。”
&esp;&esp;“人说侯爷常常不归宿,事情忙晚了,便在宣平司将就一宿就算了。”
&esp;&esp;徐颂宁无奈笑,闲淡点着头。
&esp;&esp;此刻外边日头高照,不偏不倚卡在早膳和午膳的半中央,前者太晚,后者太早,干脆便摆了糕点茶水,让两个人凑了一桌吃饭。
&esp;&esp;两人之间并没多亲密,见面也不如寻常小夫妻,会闹个红脸,徐颂宁跟薛愈打了个招呼便坐下喝粥,食不言寝不语,两个人吃相都好,一声不吭安安静静地对坐着填肚子。
&esp;&esp;云朗和云采悄摸咬耳朵。
&esp;&esp;“不论别的,单说长相,薛侯爷跟我们家姑娘的确很相配。”
&esp;&esp;“确实,但还是咱们姑娘更顺眼。”
&esp;&esp;“确实。”
&esp;&esp;阿清笑眯眯站她俩一边,偶尔点头附和两声。
&esp;&esp;两个人静默无声地吃完饭,薛愈陪着徐颂宁逛了院子,中间又添一顿午膳,侯府的膳食口味不错,只是不够精细。
&esp;&esp;徐颂宁抬眼打量,薛侯爷虽然生得像是那种挑剔麻烦、事事都要精致到头发丝儿的世家子弟,为人处世却又一切从简,行伍的那数年岁月似乎在他身上没留半点痕迹,然而肃杀的气息、指上的茧子、身上的疤痕,还有他从不挑拣的生活习惯,时时刻刻提醒着旁人,那段时日留在他骨血里的烙印。
&esp;&esp;薛愈很快用完了膳,净口后道:“下午见一见府里的人吗?”
&esp;&esp;“好。”
&esp;&esp;徐颂宁也差不多吃饱,薛愈瞥一眼她碗里的餐饭:“饭菜不合胃口吗?”
&esp;&esp;“没。”徐颂宁愣了愣,她碗里饭吃尽了的——虽然原本就只盛了一点:“早膳用得晚了些,这会子吃不下。”
&esp;&esp;其实这饭菜已是很不错,颇切合她口味,许多都是她平时喜欢的菜色。
&esp;&esp;两朵云凑过来:“侯爷身边的人问了我们,姑娘平时喜欢吃什么。”
&esp;&esp;徐颂宁抬眼去看,薛愈正擦手,半点不曾提及此事。
&esp;&esp;——竟是这样细心一个人。
&esp;&esp;午膳就此用完,徐颂宁在院子里闲走两步消食,薛愈在一边陪着,徐颂宁表示自己一个人可以,他若有事,去忙便好,薛愈淡淡道:“因你嫁进来,这院子略调整了些布局,我自己没有怎么看过,平日忙碌,这会子看一看。”
&esp;&esp;徐颂宁点点头。
&esp;&esp;薛愈身后的江裕:……
&esp;&esp;合着天天监工,愣是把修整费用翻了一番的不是您是吧。
&esp;&esp;
&esp;&esp;定安侯府的院子修整得很漂亮,浑然大气,各处都融合得很好,唯一可惜的是秋风渐起,草木凋零,显得各处都萧瑟荒凉。
&esp;&esp;“原本准备折了绢花挂上应景,这两日多风多雨,未能成行。”
&esp;&esp;徐颂宁抿着唇笑:“这样就很好,天然古趣的。”
&esp;&esp;薛愈点一点头,慢条斯理跟她指点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