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这位圣人从不说大话,素来言出必行。
说不杀你,哪怕是杨复恭这种抽过他耳光的内竖也不会动一根汗毛。
说杀你,就是朱温这种拥兵数十万的巨贼,拼了命也要跟你斗到底。
党项经得起他的“雷霆一怒”
么。
“遵命。”
“另者,没藏、野利、折掘、米擒、费听、细封、拓跋七部各拣选强健而愚的牧民、奴隶、骑士两千人,与王畿诸县农夫一起在长安接受马步教练司整训。
服役期暂定三年。
役满愿回家回家,愿留则留。”
圣人又说道。
列圣保护他们这一百多年,可不是让他们整日里就知道跳大神互相偷鸡摸狗私斗的。
但他们实在太原始,如没藏乞祺、细封硕里贺这种受不了苦难生活离家出走的觉醒者一直是少数。
这不美!
愚蠢勇敢善战的党项汉子何必给藩镇做炮灰,来给圣人服役怎么样?包吃包住,作战有赏赐。
关键还听话,头人帮你调教好了……
“每部先只要两千人。”
圣人强调了一遍。
要是这帮穷鬼一窝蜂全下山,谁养得起!
“臣回去便给诸部带信。”
圣人满意地看着拓跋思恭:中原武夫过于杀材,不好驾驭啊。
李元昊,你的机会也没了。
鄙人要开始深度参与党项的治理了。
京西北的党项人不下百万,这么宝贵的财富,岂能不好好利用?
易俗、征兵两事谈毕,圣人便好整以暇的贴墙背坐,把宣徽使柔奴抱在怀里,一边等待第三件事的时机,一边抚摸柔奴的肚子。
他动作很轻,因为柔奴肚子里有他的儿。
柔奴靠在肩上,言笑晏晏的看着圣人,说要剖了他的心,看看他最宠爱的妃嫔到底是谁。
“夏公、鄜帅慢饮,老朽不胜酒力,已昏昏欲睡。”
杜让能苍脸血中透红,放下银樽摆手道。
刘崇望则不停对二帅侃谈家长里短,有意无意打探两人对一众部下的态度和亲疏。
他天生一张莲花嘴,无论聊什么都对答如流,而且言辞恰到好处。
时不时恭维一句大魏之后,总能让拓跋兄弟笑说不敢当。
“来!
夏公不至于才这点酒量。”
王从训箕坐于蒲团,端着一樽葡萄酒,既不喝也不放下,红着脸对拓跋思恭叫道:“夏公、鄜帅手足兄弟,合起伙来灌我等小辈么!”
“王领军,都是宴前说好的,一人喝一杯。”
对于这个宠臣,拓跋思恭不敢托大。
圣人内弟何楚玉也在一旁煽动道:“从训连饮三杯,夏公才喝一杯。
莫不是党项人酒量太差?”
拓跋思恭苦笑。
自己年近六旬,怎么跟你们这些龙精虎猛的年轻人比?心中也有些慌,被这帮武夫一直灌酒,喝醉了在皇宫出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