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兵马。
衙军、镇兵、支州兵、团结兵万余甲士。
加上他们临时抓来的大量壮丁,足足三万余人,贼势滔天!
南面兴州,还有几千野兽正在“干活”
,忙完不知会选择与主力军合流还是去哪。
这些都是满存的兵。
其实也谈不上,他也不见得能控制不了这些杀材。
这里面的人,有的是跟着满存入关勤王然后被带到凤州的代北杂胡。
有的是诸道兵围困黄巢期间,满存接收的巢军降卒,或泾、灵、夏、陈诸镇溃兵。
有的是满存在神策军为将时统领的禁军,移镇凤州后,随他到任。
有的是凤翔逃来的余孽。
这里九成的武夫,服役十余年,不知上阵厮杀过多少次。
他们并不喜欢满存,因为大帅残暴好杀。
但满存同样反感众军,从外宅郎入蜀也只带了亲信的,能掌握的两千多人。
桥头上,一群将领脸色阴沉。
“抢了多少粮食?”
“贱民跑太快,只掳回男女2200余口,牛羊猪狗数百,鸡鸭猫千余。”
“朝廷讨伐之师到哪了?”
“停驻黄花,继续冒雨挺进的话,下午就抵梁泉城。”
“王师驼马十余里,辎重肥厚的不得了,不如集结精兵迎战圣人?”
若是能战胜,便一路杀奔京畿,谋入长安。
凤兴两州的百姓被他们横征暴敛快十年了,除了做肉脯,填壕,已无价值。
不如去抢圣人!
留后周宗良却不吭声。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也清楚感义军内部有多混乱,造反只有死路一条——无论是造皇帝的反,入长安。
还是造大帅的反,跑去攻打邻藩。
好好在凤州屯田养民,老百姓富足了,不就有财货了吗。
偏要干这杀头勾当!
隔壁作乱的岐兵被屠戮殆尽,真就不当回事。
觉得山高皇帝远,朝廷式微,收拾不了你们这万余人?
可惜,自己晓得利害,军士却听不进去,尤其是那些脱胎于巢贼的食人狂,与野兽的区别也就是披着一张人皮;可惜,群情骚动,带着自己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绝路。
这世道,疯了。
周宗良越想越气,额头青筋条条绽开,瞪着诸将愤怒的骂道:“狗奴!
天杀的贼胚,娘胎里的贱种!
某被你们这群蠢猪害死了!
某早说了为一都头则愿足矣。
结果你们日夜鼓动,逼着某做这留后,要去打汉中。
如今大军刚出发,王师就来讨,去留两难,奈何?”
“周宗良!”
浪荡都兵马使王遇竖眉大喝道:“军中岂你一人可为留后乎?不要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