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答道:“鬼说大部分都能活。”
成汭捋着胡须,将信将疑,却不敢质疑卜算结果,确认道:“在我不赈济的情况下?”
“对。”
“这便好。”
成汭抚着胸膛,叫来亲兵都将叮嘱道:“过了肤施就是拓跋家的地盘。
不能再给他们增长人口,也不能给他们施恩的机会。
且思恭新薨,新秦暗流涌动,一时无主。
如果有流氓入境,难保不会有人趁机募众作乱。
因此一会下了山,若有灾民北上,你给我拦了,要是有人不听话,就抓几个典型杀了。”
“若都要北上,则何如?”
都将请示道。
“我会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是。”
都将不再多问,领命而去。
大唐还真是多灾多难!
摇了摇头,成汭与卫兵策马下山,押着口粮向流民靠近。
越近,睡在地上的人越多。
大家对这位操着一口东方口音偶尔夹在蜀地口头禅的陌生太守也不甚感冒,只盯着慢慢驶来的车队。
成汭在人群里走来走去。
一个背风的土洞里有一具“尸体”
动了一下,成汭看去,是一个妙龄党项少妇,在土洞里手脚缩成一团。
“还没死透?”
成汭在洞口蹲了下来。
见少妇双脚长满红斑冻疮,他解下披风盖在对方身上,然后拿来热腾腾的蒸饼准备递过去。
等手掌碰到女人冰凉的手掌,再细看发现其瞳孔业已失去焦距,聚不到一起,成汭收回手,看着这少妇:“这我没办法,你别怪我。”
少妇说不出来话,只用麻木的大脚趾蹬了蹬朝洞里的那面土壁。
成汭伸手摸进去,里面竟然塞了个包在谷草里的婴儿。
抱出来翻了几下,却见这婴儿嘴唇全身泛紫,早已死了。
成汭讷讷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了一会,成汭用手遮住婴儿紫色的嘴唇,把襁褓向前递到女人的视线,若无其事的笑道:“还是活的,只是睡着了,你摸。”
少妇手臂轻轻动了一下。
成汭看到,把她的手抓到婴儿脸旁边挨着。
少妇只剩一口气,意识已经涣散,完全没觉察出异样,只是左手食指弯了又弯。
成汭明白她说不出的话,抿了抿嘴唇,抖了抖怀中襁褓,语气轻松:“此子命大,我收养了。”
鼻腔的白色热气缓缓停止,少妇头枕在胳膊上,死球了。
确认断气后,成汭将婴儿丢给卫兵:“挖个深坑埋了。”
说完转身离去,等众人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哭声、歌声基本停了,成汭爬上一块大石头,清了清嗓子:“诸位,朝廷仁德——”
话音未落,就被一个响亮的声音打断:“仁德个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