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蝉进入九嶷,名为拜师,实则别有用心,甚至手绘了九嶷的水纹图传递给它派门人——这件事一旦被爆出来,罪名绝对比“企图谋害同门”更重,她也休想留在九嶷了。
“宫小蝉,我不怕你在明天的会审上翻供。但你记住,若你否认,我会让所有人看到你的‘大作’。”
……
……
清华殿上的铜钟长鸣九声,意味着今日有大事宣布,众弟子须立即赶往清华殿前的广场集合。
其实不需要鸣钟示意,天刚亮,清华殿下就聚集了大批弟子。
辰时,宫小蝉在四名弟子的押送下走进清华殿。她环视一周,没看到单潺潺,微微皱眉。
单潺潺不在九嶷,事实上,那批卷进恍惚秘境大爆炸里的人,至今为止仅有南珂、宫小蝉和章海雪回到了青空大陆。
鸿光端坐在清华殿上,淮道、暇空、南珂与章海雪分坐他下首两侧,往下是戒律阁一众,接着是门中各位长老。
淮道看向南珂,后者垂着眼睫,仿佛陷入某种沉思。
淮道收回视线,心中叹息。
偌大的广场,鸦雀无声。
宫小蝉在九重玉阶前跪下,腕间的枷锁发出金属的碰撞声。
在昨日之前,谁也没料到宫小蝉会去而复返,犯下如此罪行,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踏进九嶷。那时她面对包围上来的九嶷弟子,利落地将剑丢在地上,然后说:“我找章海雪。”
……
初夏的太阳并不猛烈,但清华殿上的章海雪背后却起了一层薄汗。
她右手拢在袖中,紧紧攥着那张绘着水纹图的罪证,盯住宫小蝉,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如果她敢乱说……
一只蓝色的法镯被放到宫小蝉面前。
“宫小蝉,这只法镯里的法阵,是否由你设下?”鸿光威严的声音回响在殿中。
宫小蝉看了一眼这只不久前还戴在南珂腕间的法镯,干脆应道:“是。”
她没用敬语。清华殿上有不少人顿时面露不满。鸿光面色不动,继续:“法镯的作用是屏蔽恍惚通道中的罡风?”
“对。”
“此次你们从异界回来,所有人的法镯中的法阵都是由你负责的?”
封闭式的问句,只有是或不是两种回答,这是审问嫌犯时常用的手法,确切地说,当审判者判断对方作案嫌疑重大时,就会用这种询问方式。
“是。”
“包括章海雪的?”
“对。”
另一只镯子被放到她面前,惨绿色的,带着叶脉状的裂痕。
“这只镯子是你制作并交给章海雪的?”
宫小蝉神情无波无澜,仿佛半点也不奇怪这个物证的出现:“对。”
“宫小蝉,”鸿光放缓了声音,一字字如洪钟敲在所有人耳旁,“你是否故意将阵法错误的法镯交给章海雪?”
一直以来利落的应答声顿住了。
章海雪屏住了呼吸,她看到宫小蝉望向她,眼中立刻写满警告,可下一瞬她愣住了——在宫小蝉的脸上她看不到恐惧和犹豫,宫小蝉的表情一片平静,眼睛却是……
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