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不可避免的蹭过地面,拉扯着还在渗血的伤口,阿蛮惨叫了一声,却依旧拼命向车厢座位底下蜷缩着。
夜七的脸瞬间划过龟裂般的心痛,他扑过去,一把抱住了阿蛮,将他轻轻托起来,手指抚摸着阿蛮的脸,柔声道:“少主,别怕,夜七不会再伤害你了……不要乱动,会痛的……”
车厢门忽地打开,未见人,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飘飘忽忽地缩到车厢的角落,这个人,比阎罗王还要可怕!
未等我稳定好自己飘忽的身形,眼前蓦地白光一闪,接着鲜红的血珠高高溅起,天女散花般飘落下来。
东丹擎阴冷的声音方才传来:“他的脸岂是你能碰的?!”
夜七闷哼一声,用仅剩的一只手勉强托着阿蛮,防止他再次受伤,同时跪地叩头:“属下知错!”
夜七被砍掉的手臂还捏着阿蛮的下颚,阿蛮眨了眨眼,脸上溅染的血珠像淌出的血泪,衬得他更加妖艳。
他细细地哼了一声,扭头微笑着蹭了我的脸,再抬头忽然看到我脸上鲜红的血,蓦地惨叫了一声!
叫声未止,身子便被东丹擎扯着头发提了起来,我飘飘忽忽地冲过去,一次次穿透东丹擎的身体,却怎样也抓不住他!
东丹擎冷冷盯着阿蛮惊恐的脸,怒不可遏:“你到底要这样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
阿蛮仰脸呆呆看着他,倏忽将脸埋进我散乱的头发里,轻声细语道:“臻儿不要怕……不要怕……”
“没用的东西!”
东丹擎猛地将阿蛮摔在车厢板上,拂袖而去!
夜七苍白着脸扑过去,单手扶起因疼痛和恐惧而瑟瑟发抖的阿蛮,轻声道:“少主,没事了。”
阿蛮头也未抬,惊慌地四下张望,不断焦急地呢喃:“去哪了?去哪了?”
夜七愣愣看着他,低声询问:“请问少主,是要找寻何物?”
“臻儿呢?我的臻儿呢?哪去了?你把她弄丢了!”阿蛮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他愤愤张口,突然狠狠咬住夜七的手臂,狗一样含糊不清地嘶吼:“还我!还我!”
夜七皱了皱眉,肩膀还在汩汩淌着血,他艰难地喘了口气,轻声道:“少主莫急,您看,臻儿姑娘就在您的怀里呢……”
阿蛮吊起眼睛恶狠狠审视着他,夜七咧着嘴尽量柔和地笑着,阿蛮动动眉,将信将疑地松开了口,唇角还沾染着夜七的血珠。
他愣愣低头,赫然发现我真的在他怀里,眼睛倏忽一亮,长长地吁了口气。
他撇开夜七,脸色渐渐缓和,低下头亲昵地蹭着我的额头,摇晃着身子喃喃道:“总是藏起来要我担心,臻儿真是不乖……”
夜七蓦地倒下,伸手按住流血的肩膀,整个人像是被水浇透了似的,不停的滴汗。他拿出药瓶,忍痛将药粉撒到伤处,立刻抖筛似的剧烈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疼痛中回过神来,撕下衣摆,勒紧了伤口。
做完这一切,夜七回头望向阿蛮,却发现阿蛮不知何时已经睡着。
他抱着我静静地趴在地上,蝶翼似的睫毛安然盖在眼睑,呼吸均匀,车窗处倾泻的日光打在他的脸上,纯净、无忧。
夜七艰难又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手指颤抖着隔空描绘着阿蛮精致的脸,他痴痴地看着,褐色的瞳孔满是柔情和贪念。
阿蛮的状态时好时坏。
他清醒的时候,便抱着我哭。哭着睡过去,又哭着醒来,不吃不喝只是流泪,好像永远不会厌倦。
他糊涂的时候,却抱着我笑。笑够了便自言自语,东西是吃的,夜七哄着他:吃一口,便可以亲一下臻儿。
阿蛮便一边傻笑一边张嘴吃饭,常常吃的满脸都是。
夜七这时候是最开心的,我看得出来,因为这样,他就可以趁着替阿蛮擦嘴的机会,抚摸阿蛮漂亮的脸。
而我,从最开始的心痛无助惊慌,到现在的麻木,不过几天的时间。
我常常抱着手臂,不断地在阿蛮的头顶旋转。
时而虚抱着他随着马车荡来荡去,时而亲亲他永远脏兮兮的脸蛋,时而坏笑着踩着他乱糟糟的脑袋跳舞……
有时捧着下巴静静看着他掉眼泪,有时也会陪着他一起哭啊哭,哭够了便盯着阿蛮像